望着报了一个响亮名号之后一箭射断旗杆,又扬长而去的李吾。整个聚义寨寨墙之上一片寂静。
郝洛转头看着刚刚安顿好王澄回来了的王逌,只觉得口中一片干燥莫名,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王逌倒是眼中精光一动,嘴里低声呢喃了一句。
“秦正?护匈奴中郎将?竟然升的这么快!……”
……
聚义寨大堂之内。
郝洛专心致志的听着王逌的述说,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王寨主竟然与那秦正还是旧识?这还真是巧了!不过那秦正倒也真是神勇,区区只靠那么点人就敢出城迎战。唉!看样子不论胆气还是武勇,某远远不如啊!”
王逌脸色一红,“郝首领说笑了,哪里是什么旧识,只是一阶下囚罢了,得天之幸,若不是秦将军仁厚,某早就化成了一杯黄土矣!”
说道这里,还不好意思的扶了扶头盔。
马上又是接着说道,“不过郝首领所言之事,王某倒也认同。不提当初在洛阳城下如何,就刚刚那些,不论先前的骑兵,还是刚刚的那名战将,都是少有的精锐之士。更何况探子来报,秦中郎麾下可是还有步卒数千。若真是想杀我等,怕是……!”
郝洛哈哈一笑,“精锐之士又如何?某等若是想走,身后茫茫大山,他秦正又不是神仙。只要我等往里面一躲,还能找得到我等?”
王逌面色一正。
“郝首领所言却是不错,区区几百人往大山里一钻,确实难觅踪迹?不过那山里怕也是不好待啊!更何况是这三月间,几百张嘴巴要吃饭,扎个营寨都费事。”
郝洛听着王逌的话,这话里话外都只提到了区区几百人,知道王逌是只说了他们叟人一族。至于聚义寨这边,怕是准备投靠那劳子秦正了。不过他倒也没有别的心思,毕竟他之前也准备带着族人跑路来着。至于王逌说山里艰苦之类,他们叟人原本就是身在山中,那里是他们的主场,他又岂会害怕。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郝洛,王逌知道自己刚刚的说辞没有多大效果。赶紧转换角度,准备另一套说辞。
他之所以这般用心,心里也是计较了半天。毕竟他对秦正了解也就那么多。如他自己所言,只是得天之幸,被秦正放了一马。但谁也不敢说那就是秦正真的仁义啊!万一只是对方一时兴起呢?
话又说回来,即使是秦正仁义,自己投了过去,他也不想就真的只做一个大头兵啊!他也算是尝试过权利的人了,再让他做一个小小黔首,他岂会心甘情愿。而想要发言权,自然是手中实力越大越好,拉上郝洛自然就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郝首领,虽说我等如今也算是逍遥自在,但若说道实处,我等也是这乱世求活之人。但说到求活,又谈何容易!若非如此,我等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无根浮萍,说的就是我等啊!郝首领身在山林,藤蔓若想长得高活得好当如何?自然是攀附在大树之上才是!
“遥想去岁,那秦正只是区区一百将。麾下也就步卒五百。但如今,一年都不到,其麾下之数又何止是翻了几番!如今这秦中郎不就是我等的大树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依王某之见,我等不若还是顺水推舟,既然秦将军已经给了我等台阶,干脆归降了算了,以后也算是转成了官身。也许我等也可以凭借手中刀,博一个马上封侯,封妻荫子岂不是比呼啸山林更值当。”
王逌一口气说到这来,倒是让郝洛听得有些心动。确实,当初他们叟人窝在山里的日子就不好过,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其他的威胁也不少。另外,找个大腿不容易,以前他们即使是想抱,别人都不带搭理他。这不正如王逌所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吗?
不过他到还是有些担心。一来王逌和那秦正也算打过交道,二来王澄之事,若来一个秋后算账,王逌或许没事,他郝洛还能跑了?他指不定就被拿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听到郝洛的担忧,王逌他到早有打算。
马上说道,“郝首领无需担忧,秦中郎仁义,他既然要我等归降与他,这些事情,想来早有考虑。我等届时只需一问,若是不行,自然可以另做打算。毕竟做什么事情都有风险,关键是看风险与收益各自比例如何!”
不过看着郝洛还是有些郁郁,王逌马上又是把当初秦正身为百将,力抗左将军王景保下金翼之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到听得郝洛感叹不已。
“没想到这秦中郎竟然还有如此往事,既如此,某就堵上一把吧!”
……
大帐之内,望着案几之上摊开的信件,秦正嘴角微微一列,终于是放下心来。
自己的一番操作终于是收到了效果,不仅可以顺利救回王澄那个作死的家伙,还能收获几千人马。虽说是山贼之流,但不要白不要不是,反正也不花自己一分钱。
更有意思的是那聚义寨的头领竟然还是自己曾经的俘虏。
如此看来,这一次的归降,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好人有好报。倘若真的碰到一个死心眼的,非要和他拼一个鱼死网破,那他估计真的只能也落草为寇,走呼啸山林的路子了!
不过信中最后那一句谦卑的问询,“我等罪民,不知将军如何安置?”让他有些头疼。
秦正自然是知道这些人怕秋后算账,换成他其实也一样。不过之前他到也没有想这么多,劝降也是逼不得已,或者说是搂草打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