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城外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但放磨盘里磨的,都是那些襄陵的俘虏。
攻城方不停的驱赶着他们上前,意图通过他们来削弱守城方的守城资源,包括打击守城方的士气。
守城方则是拼了命的组织,这其中虽然有一些士卒因为于心不忍而有所迟疑。但在看到护城河已经要被填平之后,所有的怜悯,在对死亡的恐惧和上官的喝骂,同伴的怒斥及劝说下,统统化为了疯狂。
土丘之上,刘欢乐还在组织士卒对城头进行远处压制。但随着开弓次数的不断增加,已经是有些“强弩之末”之感。
“苍狼的子孙们,大草原的勇士。护城河要填平了,城池马上就要被攻破了,大王有命。破城之后,大索三日,届时就是诸位狂欢的时刻。加一把劲,多开一次弓,胜利与荣誉就离诸位更近了一分,来啊!开弓,齐射……!”
……
杨县城头。
李吾面色如常,这样的攻势,他还无需在意,填平了护城河又如何,还有高大的城墙在,自己的守城器械也充足的很。城内的粮食更是堆积如山。
孙子兵法所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对于攻城方而言,守城的优势太大了。
更何况,对方一群骑兵,马背上的名族还想攻城,简直是班门弄釜,贻笑大方。
看着城下匈奴人的攻势,李吾到是有些惊诧。
他没有想到,这些匈奴人竟然这般无耻,驱赶无辜百姓攻城。虽然他已经不停的告诉自己,自己没有错,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但是心里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快和压抑……!
他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匈奴人付出代价。
李吾正思索间,突然从城门内侧的坡道上,一名身穿玄甲的人影迅速朝他奔来。
那是随自己入城的主公亲卫,玄甲卫。黑衣黑甲,远程有弩,中程有投枪,近身有长刀大锤。所谓是全副武装,战力惊人。
李吾对自己主公的这些亲卫甚为满意。除了因为这些人杀人厉害外,练兵和战场基础指挥能力,比起他这个有家传兵法韬略的破落世家子,也是相差无几。
如果不是因为他箭法比较厉害,多了一些见识,加上有主公秦正的亲自任命,估计还真有一些压不住这一些骄兵悍将。
这些日子,也幸亏有他们的配合,这才让城内杨氏的这一波乌合之众,迅速成军,才让他堪堪完成了自己主公的命令,但是……!
“哼!可恶的匈奴人……!”
在“踏踏踏”的一阵盔甲碰撞声音中,玄甲卫已经跑了过来,身上的玄甲已经箭痕累累。
甚至还有一截断了的箭支,直接插在肩甲没有护卫到的左大臂,随着他疾步奔来而上下晃动。
微微一低头躬身,握拳锤胸。
“县尉大人,城东那边监听的民夫来报,地下有异响。看样子主公所料之事,怕是要成真了……!这些匈奴人竟然真的想到了挖地道这个攻城之法。我等是否……!”
不待玄甲卫说完,李吾马上打断。他知道玄甲卫的意思,可如今并不是按计划行事的最佳时机。
外面的匈奴人委实太多,要是按照之前与秦正的约定点燃狼烟求援,很容易会让援军陷入阵中,脱不得身去。
而且如今,哪里还会有什么援军。对此李吾是心知肚明,除了自己的主公秦正,根本不可能还有一个人过来救援。
所以,李吾其实也早已经打定主意,哪怕他自己身死,也不能让自己的“傻子”主公,陷入险境。
打断了玄甲卫的提议,沉声说道,“不急!此时为时过早,城墙还在,我等还在,城内还有二万大军,怕什么!”
不过李吾嘴里虽然是如此说着,心里已经是一阵嘀咕。
“这下麻烦了?进城之前,主公就有云,常规攻城方式,匈奴人一时半会没有步兵,估计不难抵挡。怕就怕匈奴人的出其不意。要论出其不意,无法就是挖地道。至于挖地道的破城之法,有两个!一则是通过地道,派精锐入城偷袭,内外夹击,袭破城门。二则在地下,直接利用地陷之势弄塌城墙……!匈奴人这是准备以何种方式进攻呢?”
李吾眉头紧皱,思量一会,最后却还是没有门道,不过想着不管匈奴人如何,提前做一些准备即可。
想到这里,李吾直接给那通信的玄甲卫下令道,“马上传令,让城东那边即刻安排城内的民夫,男女老少齐上阵,尽快在城内延城墙南北走向挖掘一条壕沟。在壕沟后,再建一条土墙,越高越好。另外马上派人去与杨老大人转达本县尉的建议,这件事情还需要请老大人亲自督阵。刻不容缓,可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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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那玄甲卫应了一声,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跑了出去。胳膊上的箭矢,丝毫没有引起他任何的不适。仿佛胳膊上并没有插着一截断箭。反而像是原本就有的一个装饰。
看着远去的身影,李吾眉头微微一皱,马上又换成了一副平静的表情。对于玄甲卫的这种情况,李吾已经司空见惯。那些都是狠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不过他自己也不差,此时到了如此关头,竟然已然决定靠他自己死守杨县。秦正要是知道他如此想法,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气愤。
……
杨县以北30里的一处草甸之内,秦正带着两千骑兵,近六千匹战马,躲在那里。
此时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