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逐部老营。留守的族民,一个个都是心惊胆颤,犹如惊弓之鸟。
阿普鹿缩在营地的栅栏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远处的草地。趴在地上,静静的感受地面的震动。
他已经在这里趴了一天,昨天趴在这里的那个家伙,已经被从外面透过栅栏射进来的一支箭射穿了头颅。
前车之鉴,阿普鹿可不敢再抬起头往外瞄了。还是趴在这里比较好,既能节省体力,又能通过地面震动,提前发现骑兵的靠近。
这些来犯的敌人,也不知是哪个部落,实在是鄙陋卑劣。仗着人多势众,骑在马上,来去如风,不停在营地外转了转去,一会出现,一会又消失。
逮着机会就会跑来杀上一阵。看着营地外横七竖八的尸体,阿普鹿觉得他们就如同是草原上的野狼,既狡猾又凶残。
而自己及营地中的所有人,就是被这群野狼盯上的食物,一群瑟瑟发抖的黄羊。
轻轻抿了一口羊皮水囊中的已经有些发馊的河水。阿普鹿把它含在嘴里,半天之后,才慢慢的咽了下去。
然后又拿起水囊,在耳边轻轻的摇了摇,最后才小心的收到了腰上。
如今水已经是稀罕物,为了去百米之外河中取水,陆逐部已经死了不少人。最开始是部落中的老弱,后来干脆派奴隶河中打水。如今老营中的所有人,都已经不敢出门。
那些可恶的“野狼”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阿普鹿不由得想闭上眼睛眯上一会,实在是太困了。
“隆隆隆隆”,突然又是一阵大地震动之声。
阿普鹿心中一惊,睡意全无,趴在地上的他立马感受到了这一次来的骑兵更多,连营地的栅栏都开始发抖。
“不好,”马上跪在那里,使劲吹响了腰间的牛角。
随着他“呜呜呜呜……”,的牛角声,敌袭的号角,几乎从营地的各个位置同时响了起来。
顿时刚刚还一片死寂的营地,瞬间就活了起来。但凡还能拉的动弓的人,不分男女老幼,同时都拿起了手边弓箭,跑到了栅栏边屏息凝神准备。
静静地,静静地,马蹄声越来越大。栅栏的震动也越来大,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从远处地平线上,几个骑兵奔了出来,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奔在最前面,手持一把大斧,胯下一匹大红马。后面还有一人手举着一杆大旗,大旗之上写着陆逐二字。
这是陆逐部的旗。阿普鹿一看到这面旗帜,顿时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以往对这面旗帜没有什么感觉的他,此刻却在他眼里越来越大,大的让他看不见其他。越来越重,重的让他必须用全身的力气才能站稳。
“是头领他们回来了,是头领他们回来了……!”一阵阵兴奋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营地。之后就是一种放肆的大哭之声。
这个蒲子县的霸主,这一刻在死亡的威胁下,终于又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敬畏和幸福。
……
陆逐部老营的中央大帐。
陆逐延坐在一个狼皮铺成的座椅之上,他的大斧放在一旁。身后是一个华丽的屏风,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一只脚刚好踏在一个闭着眼睛的狼头之上。
面色阴沉的盯着留守老营的头目陆逐矬,语气阴冷的说道,“汝可看清袭击部落的是什么人?”
“回禀头领,那些人化成灰属下也不会看错。从服饰和作战风格上看,就是匈奴人。再看看他们用的箭,只有他们喜欢把箭做成这个样子。比起大晋的制式箭术,要长一些,轻一些。”
陆逐矬激动又愤怒的说完之后,随即放下了手上刚刚朝陆逐延展示的箭矢,继续又说道。
“而且这些人异常狡猾,他们从来不和我等近战。他们身上好像只穿了一件简易皮甲,我等留守部落的500铁骑,根本就追不上他们。更加可怕的是,那些人骑在马上,一边跑还可以一边往后射箭。我等根本也是不敢追的太急。不过听他们在发令之时,较近的时候,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用匈奴语说话。”
最后一抱拳,大声下了结论,“依某看来,突袭我等陆逐部老营的就是匈奴人。”
“头领,这些匈奴土狗不仅抢了陆逐部的牛羊牲畜,还杀了陆逐部很多族民,到如今还有很多人没有回营,也不知是生是死,就连清公主也失踪了。”
又是大声吼道,“首领,我等陆逐部何事吃过如此大的亏,可一定要报仇啊!”
陆逐延脸色更加阴沉,他刚刚看头目给他展示的那根箭矢就是异常的熟悉。与射杀了自己阿妹的那一根,形制几乎一样。
如今又听陆逐矬说起自己的阿妹陆逐清,更是气愤。
压抑着声音说道,“报仇,当然要报仇!汝可知道那些人跑去了何方?又有多少人马?”
陆逐矬仔细的想了想,随即说道,“那些人都是一人双马,看规模,大致有1000人左右,一共有两部。我等最后一次与之交手时,远远看见他们赶着牲畜往北去了,但是否会改道就不清楚了。”
说道这里,又好似有些委屈的说道,“首领,这些人委实太过狡猾,去向根本就不会给我等看到,就在头领回来之前,还在营地周围转悠。幸亏头领回来的及时,不然我等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陆逐延一听陆逐矬一副委屈的模样,脸上冷冷一笑,脸色更是阴沉。
“哼!凶多吉少,让汝留守老营,汝却搞成如此模样,最可恨的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