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洛阳,长沙王府。此时却是艳阳高照。
“铮……!”的一阵古琴之声,从一个水榭当中传了出来。司马明身穿五彩裙衫,肩上还搭配了一个最近特别流行的薄纱帔。
此时她坐在一张古琴之后,双手连动,一个个悦耳的音符,从指尖不停的飘了出去。时而高亢激昂,时而委婉低沉。如同是要去追寻,又像是一种无声的质问。仿佛是身不由己的压抑,又像是一种痛苦的哭诉。
自秦正从洛阳出发,已逾三月。她一月前厚着脸皮,给秦正写了一封述说相思之信,却是如石沉大海,已经过了又过了近一月,也没有了回音。
她不知秦正有否收到她的信,也不知秦正是否给她回信。因为府中专门派出的信使没有回转。一会想着要是自己寄的信,秦正要是没有收到该怎么办,一会又想着又是秦正没有给自己回信又当如何。
心里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多少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一曲完毕,司马明怔怔的看了一眼放在古琴旁边,一枝有些干枯的桃树枝。
几朵早已干枯的桃花,仿佛是在无情的嘲笑她一直以来的期待和矜持。也仿佛是在无声的述说,她心中那无尽的相思。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水榭之中又开始响起司马明之前弹奏的那首乐曲。
……
太傅府,世子书房。
司马毗双眼死死盯着坐在一旁,认真看着书信的潘韬。表情也是风云变幻,脸上好像有一丝后悔,但又好像是在强忍着内心的高兴。
看到潘韬把手上的信件放到了几上,司马毗直接开口问道,“潘侍郎,王司徒刚刚把这封急报送过来,依汝之见,此事我等当如何处之?”
潘韬此时有些皱眉。刚刚司马毗给他看的信件,正是秦正发给曹武的那一封匈奴入寇的急报。
这样的大事曹武可不敢隐瞒不报,直接就发给了洛阳的顶头上司,司徒王衍。
王衍在接到急报后,也是一阵郁闷。原本只是卖东海王世子司马毗一个人情而已。一个小小的鹰扬将军,死便死了,对他而言不重要。
但如果一旦因为他的命令,让平阳郡失陷于匈奴之手,让自己遭受太傅司马越猜忌和质疑,就损失大了。
王衍是大为后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匈奴刘元海竟然这么快又一次对大晋发动了攻击。
刘渊可是他王衍的老熟人,认识了几十年,在大晋那也是大大的名士,就连他都大为忌惮。
后来背晋自立,司马越原本派了司马腾去并州牵制刘渊。司马腾拥兵十几万,却不料被刘渊几次大战之后,直接赶出了并州。
而如今刘渊竟然盯上了平阳,事情就复杂了。在王衍看来,秦正的3000人马,连应付平阳郡那些本地世家都不够。匈奴刘渊领军五万大军亲自动手,秦正那个毛头小子,哪里可能会有还手之力。
秦正这次肯定死定了。不是在平阳兵败被刘渊杀了。就是从平阳逃跑之后,被朝廷杀了。
平阳估计也丢定了,只是时间问题。怕就怕连河东郡也保不住。
王衍此刻只是希望,平北将军曹武能起一点作用,好让长安的司马模做好准备,把刘渊挡在大河以北。
此事原本就是由司马毗而起,只是因为看秦正不爽,一次小小的打压和报复之事,如今却发展成了这般模样,让他始料未及。
王衍是不准备背这个锅,赶紧还是把球踢给了司马毗,让他自己想办法。
司马毗原本也有想过干脆不闻不问。但后来一想,如果真要是这样做了,以后估计就没人,再会陪他玩。
这件事可是自己当初求的人帮忙,如今出了状况,便当做不知,以后谁还会帮他。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又找来潘韬商量。
听到司马毗的问询,潘韬也是一阵头大。只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当初挖的坑,如今自己又得来填回去。
司马毗是司马越的儿子,如今出了问题,太傅大人最多就是把他骂一顿。但到了他这里就不好说了,就算这次不拿出来背黑锅,以后受迁怒也是肯定的。
为了自己的前途将来,潘韬也是绞尽脑汁,最后分析利弊之后,只能从司马越入手了。
“世子殿下,如今平阳郡的情况,依老臣看来,不容乐观。平阳失守的机会很大。当然秦正这个竖子这次就算不死,也要掉层皮。这样一来世子殿下当初想惩治一番秦正的想法,也算是圆满的完成。老臣在此恭喜世子。”
潘韬对着司马毗就是一番利弊分析,最后的恭喜到是让司马毗不禁大笑出声。一阵哈哈大笑之后,心情倒也好了一些。
估计在他看来,只有秦正死了,什么平阳郡什么百姓都不重要。有他父王在,那些不是问题。
对着潘韬也是一拱手道,“这也多亏有潘侍郎,以后还请潘侍郎多多指教,本世子不胜感激,必不忘怀。不过此时平阳一旦失手,河东又将陷入危机。那秦正毕竟是本世子向父王推荐,若是丢了平阳,父王怪罪起来,也是无趣。”
潘韬倒也没跟司马毗客气,微微一笑说道,“世子殿下这事到也不必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平阳丢了也就丢了。就是太傅大人也打过不少败仗。
“依老臣对太傅大人的了解。一个平阳郡太傅大人倒还不放在眼里。原本平阳在太傅眼中,就是一片死地。刚好拿来做缓冲。”
“老臣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