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牵来一匹马,刘备不舍的看了赵云一眼,踉踉跄跄的骑了上去。
他心里恨透了刘循,也不派人护送,也不让人给自己包扎一下伤口。
刘循一向直来直去,他和刘备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两人之间的矛盾根本无法化解,何必非要摆出一副伪善的样子。
替刘备包扎,再派人护送他离开,没那必要!
戎马半生的刘备,难道断了一条手臂,就走不动路,骑不动马了吗?
光是那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也足以支撑他坚强的活下去。
能放走刘备,饶他一命,这已经是破例了,如果不是庞统那番话,刘循早就把刘备给宰了!
对刘备再好,两人之间的仇怨也不会有丝毫的化解;反之,对他再不好,只要刘备没有失去理智,短时间内,他也绝不会继续对益州用兵。
刘备骑在马上,疼的身子来回直晃,鲜血不住的往下滴溅,再次看了赵云一眼,刘备异常狼狈的骑马离开了。
赵云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他宁愿替刘备承担所有的疼痛和屈辱,一直目送着刘备从视线中消失,赵云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主公!”
不一会,张任押着彭羕、庞義来到了刘循的面前。
“这两人该如何处置?请主公示下。”张任按剑而立,横眉立目的怒视着这两个叛徒。
“先押下去,等回到成都,我自有安排。”刘循正眼都没看两人一眼。
刘循一转身,唤过马武,吩咐道:“你马上赶往江州,那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禀报。”
“喏!”马武领命,上面飞驰而去。
见赵云伤势严重,刘循急忙命人给他处理伤口,至于其他的琐事,暂时交给庞统、张任等人处理。
当天夜里,马武便飞马赶回了断臂山,“主公!刘备已经命诸葛亮退兵了!”
刘循长出了一口气,几个医官围着赵云还在处理伤口,刘循一步也没有离开,摆了摆手,让马武退下。
一个医官忧心忡忡的说道:“主公!经检查,赵将军身上一共有十六处,刀伤九处,枪伤七处,其中有两处比较严重,险些伤到心肺。”
刘循神情冷峻的点点头,用命令的语气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救好他,他如果出了事,唯你们是问!”
“遵命!”
医官不敢怠慢,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全力抢救赵云。
魏延、庞统、张任等人忙的团团转,有一大堆的事情急着要向刘循请教,可谁都不敢踏进帅帐一步,生怕惊扰了刘循。
“真没想到,主公对赵云如此厚待,这一战,我们的将士死在赵云枪下的,可不下一千人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那赵云的确了得,枪法真是神勇,那么多人都挡不住他。”
将士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悄悄的议论着。
直到赵云伤势处理完,确保脱离了危险,刘循才放心的帅帐中走出来,然后又吩咐医官处理其他负伤的将士。
“主公!赵云带来的荆州兵,被我们抓住一千五百人,怎么处置?”见刘循“终于露面”了,王文急忙跑了过来。
“好生安置,不要怠慢他们。”
“主公!他们可是荆州兵啊,不需要派人看押吗?”
刘循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邓芝跑了过来,“主公!那些荆州兵吵着要见赵云,根本控制不住。”
刘循一摆手,“带我过去看看。”
荆州兵此刻全都被看押在军营的西北角,所有人的武器都被卸掉了,当刘循来到后,这些人正在跟益州兵吵的不可开交。
“赵云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们要见他。”
“快把路让开,让我们见赵云将军。”
益州兵拼命阻拦,荆州兵越吵越凶,即便被下了武器,他们依然横眉瞪眼,毫不安分。
“主公!主公!”
见刘循匆匆赶来,吴班等人纷纷出声高喊,用军人特有的方式跟刘循打着招呼。
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坚守他们的岗位”,但眼睛却都齐刷刷的看向刘循,眼中无不充满敬意和崇拜。
“怎么回事?”来到近前,刘循目光威严的在众人身上扫过。
“他们非要见赵云,怕是担心赵云的伤势。”吴班恭敬的回道。
“快告诉我们,赵云将军怎么样了?”
见到刘循,那些荆州兵吵嚷的更凶了,争抢着往这边靠了过来。
刘循想了想,对他们说:“你们选几个人出来,我带你们去见赵云。”
从队伍里走出三名校尉,身上都染满了鲜血。
跟着赵云杀进刘循的军营,这些荆州兵都非常的勇猛,每个人的手里都有好几条“人命”。
刘循带他们来到帅帐,在门口停住脚步,叮嘱道:“进去只需用眼睛看,赵云现在还在昏迷当中,谁都不准喧哗。”
三人一起点头,随着刘循进入了帅帐,扑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令人倍感窒息。
赵云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赤着臂膀,上半身缠满了白布,白布上面浸透着殷红的血迹,赵云的身上包裹的跟粽子一样,伤势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即便已经处理过了,那依然令人不忍直视,心惊肉跳。
古代医疗条件非常落后,连清理伤口的消毒药水都没有,没有办法,刘循命人用烈酒代替,所以帐中处处还飘荡着强烈的酒精味。
那三个校尉,打仗的时候不怕疼不怕死,一滴眼泪都没流,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