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是一个很清爽的屋子。
没有什么过多的摆设,素素静静的,透着一种淡淡的香味。
窗柩上挂着一串难看的风铃。
“极简主义的巅峰,充满了古色古香的淳朴意味!”温言双手抱胸,直勾勾地望着那串风铃,轻声道。
左安从他身后走过,冷哼一声:“明明是有点敷衍,无非就是用麻线将一堆木棍和几个铃铛串联起来。”
她没好气的声音引得温言大笑出了声:“但是,某人还是视若珍宝!”
“……”左安转眸瞪了温言一眼,嘴角一挑,笑道:“当然视若珍宝了,她不是在我身体了吗?这串风铃让我跟她相遇了,我能不把它当宝贝吗?”
温言听到左安这么说,倒也不跟她争辩,倒是笑着点了点头:“嗯,也是,没有它,我也不知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温言嘴角就挂出了一抹笑容。
幸好,魂元和魄元之间是有感应的。
否则,他会犯下一个没有退路的错误,自己将自己推向深渊。
这么想着,温言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当自己得到的一切是存在侥幸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后怕,纠结于某一个细节。害怕如果那个时候稍有不慎,一切就崩塌了,自己的生活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极端。
一无所有,荒凉不堪!
左安看着温言发呆,忽然泛起了好奇,她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袖,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她是同一个人的?”
老实说,温言一开始只是把左安当做一个寄体的。
老实说,温言从来没有想过要留左安的命。
直到,左安做了那个噩梦,离开了家属院,在营房呆了一个礼拜不回家,他冒着雨去看她,她告诉他关于那个碧溟殿的梦。
自那一刻起,温言才知道左安就是青梧的。
可是,温言不会告诉她这个事实。
他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笑道:“当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左安有些不信,她摇头,直勾勾地望着他:“不,你肯定后来忽然发现的。玄竹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我就是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一个寄体,这样我才能保你性命无虞,明白吗?”温言笑着伸手怼在了左安的眉心上。
“怎么保?”
“你死了,青梧就活了,他们都不想青梧活,所以你必须活着。一个残魄寄存在你的身体里,你们并不是共生,当魄体成型,她就需要一个魂元,没有魂元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身体。”温言伸手拉着她往客厅的沙发边走去。
“但是,青梧完全有可能把我吞噬了阿!”左安脑子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上,你吞噬她,或者说她吞噬你,这都不过是外人看来的罢了,对你自己而言,不过是融合的问题。你们本来就是一人阿。这期间唯一的差别是,外面的人觉得你们是两个人,他们在选择对付青梧的时候,首先是会想要保全你的性命,懂了吗?”说着,温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左安恍然大悟,眸色里透着敬佩的眸光:“你老谋深算阿!既然这样,你何必给我弄一个结界,让我所有的伤口都转嫁到你的身上?”
“有备无患嘛!”他让左安坐下了之后,他也挨着她坐了下去。
“那你小时候为什么身体那么弱??”左安侧眸望着温言,眉头浅浅的蹙了起来。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他那羸弱的模样。
他脸色惨白,透着一种淡淡的青,本来很清秀的脸庞也变得有些狰狞,整个人会无力的靠在轮椅上,要不是他那双眼眸透着雪亮的眸光,在他身上就真的找不到任何生机的模样。
温言眉头浅蹙,柔声解释:“我把我的阴元给了你,所以我的体内的阴属灵力就无法正常运转和保留了,只有阳属灵力在我体内。”
左安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眸色凌厉,“你说什么???”
“现在不是好了吗?”温言看着左安那么紧张的神色,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傻姑娘!”
“我傻??”左安不住地摇头,她很清楚阴元对一个修炼着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有阴元,体内就彻底的阴阳失衡,阴阳失衡就意味着没有修为可言了。
难怪呢,在他的身上根本察觉不到一丝的修炼气息。
那得多么疼啊??
“疼吗?”左安咬着牙关,问道。
温言点头:“疼,很疼!”
说着,他还详细地形容道:“那,是断骨噬髓的痛。每日自太阳西沉起,我就开始忍受着这样的痛。内脏仿佛被火一寸一寸地燃烧着,可是浑身却是如冰一样的寒冷。骨头,在这冰寒交错间一丝一毫得裂开变成如针般尖锐的骨沫,刺入他的血管里,混着灼热的鲜血流遍全身,再卡入他的心,卡入他的肺,卡入他的五脏六腑……”
“……”左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也握得越来越紧,红了眼底。
“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地对我,才不枉费我用我的命换回了你的命!”
左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煎熬阿!!
那些生气也好,怨恨也罢,在那一刻真的都消失不见了。
她伸手抱着他,点了点头:“嗯!”
温言的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