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的瞳孔再一次乍现,随着她眨眼,黑色的眼眸复出。
“青梧!我成功了!”左安惊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知着身体从未有过的舒畅感觉,“我以前只是能察觉我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的情况,可是,我现在觉得我的每个细胞都有了知觉,我甚至觉得我可以支配我的血液,我想让她往哪里走,它们就会往哪里走!”
青梧此刻正在修炼,没有回答左安的话。
左安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有些恍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着指尖每个细胞的雀跃,有些自言自语的感觉:“好像做梦一样。”
说着,左安满是笑容的抬头,想要看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能看得更远了。
而这一抬眸,赢深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双黑眸中满是挽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透着不理解:“为什么?你想要龙族地位永固,跟我凤族联姻,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左安被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弄得莫名其妙,出于本能的想将他的手拂开。
可是,她手一去,才发现眼前的东西是那么虚幻。
“这……”
左安的话还未出口,眼前的赢深忽然凑到了跟前,玄色眼眸带着乞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古荒是何等凶险的地方,你要是进去了出不来,你让你的父尊母后怎么办?你让你哥哥怎么办?你让龙族怎么办?”
“青梧,你看到了吗?这个是……”左安眉头浅蹙,这次的画面,比上次他送青梧骨灵钗的时候更加清晰。
“我们龙凤两族携手,灵界还有谁能匹敌?你为何一定要跟神族较量呢!?”
青梧的声音虚幻的响起:“我从来不想跟任何人较量,我只跟自己较量!”
似乎情境中的青梧转过了身子,赢深的身影骤然消失。
可是,很快他便再一次出现,眼眸中带着些许怒意,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咬牙切齿:“我们本来是神族创造出来的,血脉上根本就不可能超越他们。古荒之地,神族都敬而远之,你却非要闯!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比神族强吗?这就是你口中的只跟自己较量?”
左安能感觉到,那一瞬间,青梧应该是在打量眼前这个人。
直视着他的眼眸。
赢深似乎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终究是咬着后槽牙,移开了对峙的视线。
青梧的声音再一次虚无地响起:“我做为龙姬,我便有我自己的使命,我父尊母后将我捧在手心里疼着,我哥哥将我护在怀里宠着,我的族人敬我,爱我,图的什么?图的是我生来的天赋,图的是龙族未来的希望。赢深,我崇敬神族,我也可以毕生为神族效力,我承认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承认他们无法超越的血脉!可是,我不愿龙族为奴为婢!我想要的,是龙族昂首挺胸的站在任何战场上,披荆斩棘哪怕为神族殒命,而不是永远当坐骑,还得不到一丝尊重!”
赢深似乎没有想到青梧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眉头浅蹙。
青梧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道:“自我最初一次护送尊妃去赴宴,不知规矩,让风吹乱了她的发髻,让她失了颜面,她便命侍女用电鞭抽我龙髓,即便她惩罚了我,她也没有放过我!甚至开始针对我!处处羞辱我!说我身为龙姬娇生惯养,不懂神族规矩,她要替我父尊母后教训我!因为,我不受未来尊妃妘氏的喜爱,连带我龙族都不受神族其他氏族所用,我龙族现在是为奴为婢也要看神族眼色了!她不过是凭借她的地位!我……”
左安听到这番话,心下忽然一种剧痛,只听得青梧缥缈的声音继续道:“赢深,我曾经所受的宠爱已然成了笑话了!我的天赋也成了笑话!得了黄花笺又怎么样?进了澜海藏山苑又怎么样?她不过仗着修为便想压得我全族抬不了头!我龙族,可是战功赫赫的灵系一脉!就算有一日,我龙族没落,但是我也决不允许它因为我没落!既然她不给我留路,未来的路我便只能自己闯!古荒我去定了,不论刀山剑树,不论万丈深渊,即便是魂耗魄丧、魂飞魄荡我都认了!”
赢深眉头越蹙越深,如玉的面容冷峻得快要结冰:“即便有我,你也要去!”
他眸色深沉,带着最后一丝期待,紧紧地凝望着她:“她妘氏一族未必会在神族永占高地,神尊未必会娶她!你何必在意这一时的困境?”
“未必会娶?神族几大氏族中,除了妘氏谁能与君氏匹配?神族五大古族中,姚氏族中无适龄女子;姜氏族长归于混沌,族人都敛住锋芒,不敢争锋;姬氏多年来一直独善其身,从不与其他四大家族联姻。况且,妘玥和君墨是有婚约的!神族存于世间千亿万年之久,你何曾听说过神族有过撕毁婚约?我总不能抱着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耗着吧?”
语毕,左安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只骨灵钗。
“谢谢你,想着我们从小长大的情谊,愿意在我如此落魄之时向我父尊提亲,可是我不能受。”
赢深摇头,没有伸手去接,原本就焦急的脸上此刻更是面如死灰。“我不是为了我们长大的情谊,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在一起!”
“我已经将我的魂力抽取了出来,它应该有它真正的主人。”青梧的声音变得坚定了起来。
赢深将它推回,眸光深沉如渊:“既然……你进古荒的心已定,这个戴着吧,至少能护你分毫!”
左安看着骨灵钗又飞到了赢深眼前,青梧的声音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