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四周的两个百人队,共有两百余名射手,每人在短短瞬间各自射出了十箭。赫别亲卫百人队猝不及防,全部中箭倒地。
短暂的作战结束,护卫们点起火把,整个营内明亮起来。巴音率人上前查看,确认赫别已死,转身命令护卫们检查有无活口。护卫们抽剑上前,逐一在赫别亲卫身上要害补剑,确保不留后患。
巴图和田齐也早已被营内战鼓声和交战声惊醒。
巴图闻听警讯,心中大急,带了几名亲卫冲到田齐帐前守卫。田齐出帐,巴图见田齐无事,这才放下心来,急忙上前说道:“有人袭营,还请督尉暂回帐内,以防刺客。”
田安也被惊醒,走出自己营帐,又想起田齐之前的吩咐,不由停下脚步,转身回了帐内。
田齐见营内已经安静下来,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不由焦急的望着前方,等待巴音传回喜讯。
巴图还要再劝,只见巴音拎了一个头颅走上前来。
巴图大惊,连忙问道:“你何时回了营中?”
巴音也不理他,将赫别头颅扔到田齐面前,上前禀报:“赫别在半路将我截下,私拆督尉送与大王等人信件,又逼我带路偷营。巴音虚与伪蛇,引他入营中,暗令护卫埋伏,将其射杀。”
“什么?你把赫别杀了?”巴图大惊,急忙上前查看地上的头颅。
赫别是檀石槐的亲卫万夫长,相当于大汉天子的执金吾(负责皇宫警卫的将军)。檀石槐之死,赫别有失职之嫌。和连继位之后,不再信任赫别,免去了他执金吾之职。但赫别还是王庭万夫长,在王庭中地位非凡。
田齐远远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心中大定,暗自欢喜。他做了诸多谋划,终于给父兄报了杀身之仇。
巴图确认死者就是赫别,担忧的看向田齐说道:“巴音竟然杀了王庭亲卫万夫长赫别,这,这。”
田齐故意轻叹一声,询问巴音:“我的信呢?”
巴音从怀中掏出三封染血的书信说道:“本在赫别怀中,我杀了他之后又取了回来。”
“交与巴图。”田齐轻声说道。
巴图接过信件,有些不解的看向田齐。他不知道田齐把信交给他是何用意。
田齐对巴图说道:“你也知道,大王之死,另有因由。哎,居次误害了大王,我也难逃其疚。居次懊悔伤心,情绪低落,又令胎儿流产。她连遭打击,看破红尘,欲献身诸神,以为萨满。大王和阏氏想另选贵女嫁与我为妻。我,我实在无颜留居王庭,这才借围猎之机,准备南下归汉。我留此三封书信,与大王、阏氏和居次讲明了离开的情由。赫别与我有私仇,他私拆我的信件,逼巴音带路,欲治我私自南逃之罪。巴音不想背叛我,设计袭杀了赫别。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今我更加没有颜面回王庭继续当这驸马督尉了。巴图,你准备如何?是将我拿下治罪,还是念在往日情分上放我一马?”
巴音悄然来到田齐身前相护,夫渠也暗暗握住剑柄,目示几名亲信做好防备。巴图身边亲卫也不由手握剑柄,与夫渠等人怒目相对。
巴图愕然看向田齐,又看了看手中三封染血的书信,心中一片慌乱,不知如何抉择。
巴音抽剑在手,怒与巴图说道:“督尉平日里待你如何?你真要背叛督尉,与我等我敌吗?”
巴图长叹一声,摇头说道:“督尉于巴图有提携之恩,巴图岂能做那恩将仇报的小人。可是,南归之事,还请督尉三思。”
田齐摇头说道:“我意已决,其中情由全在这三封书信当中。营中亲卫千人,不愿与我南下的,就交由你带回王庭吧。有这三封书信在,大王不会为难你的。如果大王不准我南下,他派人追击于我,也是来得及的。”
巴图轻轻点头,向田齐抱拳行礼道:“督尉保重。巴图这就带领护卫回王庭送信。”
田齐叹息一声,对巴图说道:“你也保重。如果大王非要治你私纵我南归之罪,你可向居次求救。”
巴图苦笑一声,转身而退,命令手下敲响集结鼓,集合督尉府亲卫,连夜拔营,带了赫别等人尸体,回返王庭。
巴音、夫渠等三百余匈奴人留了下来,准备与田齐共同南归。
田齐对巴音、夫渠等匈奴亲卫说道:“此番南归,生死全在鲜卑人一念之间,你等可愿以性命为注,陪我赌一赌吗?”
巴音、夫渠等人躬身行礼,齐声呼喊道:“我等愿追随当户,生死无怨。”
田齐轻轻点头,对巴音等人说道:“出发,南下,回家。”
“南下,回家!”匈奴亲卫们齐声欢呼,翻身上马。
田安也换下锦衣,换上了小号铠甲,骑上战马,来到田齐身边。他有些留恋和悲伤的询问田齐:“义父,我们要抛下居次吗?”
田齐苦笑一声:“居次不会随我南下的。走吧。”
田齐轻提马缰,带领三百匈奴亲卫,连夜奔行,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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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巴图回到王庭,求见和连。和连面见巴图,听闻田齐杀了赫别,已经南下归汉,不由大吃一惊。
巴图将田齐三封书信呈上,和连接过信件,打开细看。
田齐在给和连的信中,详细分析了鲜卑当前局势,建议和连与扶余联姻,西击丁零。他也会在南下匈奴之后,促成匈奴与鲜卑的和解,保证匈奴单于不会干涉鲜卑与丁零之战。
和连放下信件,轻叹一声。田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