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峰一下朝就直奔内院,将将与长宁错开,得知小女将长宁给气走了,气得指着左冰双半响说不出话来。
“丫头,你不小了,要学会明辨是非。”左锋扔下一句话就直奔书房。
左峰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女儿是他宠的,长成这样的性子不说多好,但依左府的权势将来为女儿觅个温文良善的夫君并无不可。可裴家二房就是条蜷缩在墙角咬人的毒蛇,女儿这样的性子在裴家二小姐面前怕是还不够一口。一想到夫人寿宴的事和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左锋怒不可遏。
长宁看着左锋一张脸上神色各异,一时也不说话。
书房里针落可闻,唯有树上的蝉儿叫的欢腾。
“裴小姐与宋太傅...”左锋收回目光,一边打量着她的脸色一边迟疑着开口。
她放下茶盏,一双清润似浸在春水中的明眸似笑非笑:“小女与宋太傅?大人莫不是热糊涂了。”
左锋似是抓到了什么,裴府,二房,宋烨,左家甚至御前献粮,左锋心中浮现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想法。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眼前这尚未及笄的少女竟是在暗中筹谋皇帝的心思,何其胆大!
许是左锋眼色太过灼热,她清了清嗓子:“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她想的很明白,二房与左家的关系并不如外表那么和谐,或许两家在朝堂上有利益纠葛。可左锋此人最让她看得上眼的是护短,二房不知何故竟然把手脚伸到左夫人肚子上,无异于在左锋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或许二房还在沾沾自喜无人得知是他们下的手,可她怎会让他们如愿?
左家与二房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她若是能彻底拉拢左家,有朝一日必能打二房一个措手不及。
“恕我冒昧,小姐莫不是想除掉二房?”左锋是个聪明人,这些日子与长宁也有过几次接触,明白有些话必得现在说清楚了。
“大人既然这么问了,想必心中已有答案,我只问大人一句,大人可想过那从龙之功?”
左锋脸色一白,下意识就要起身去关窗。
她眯了眼,心中对左锋的判断更准确了几分:“既然想过,那大人属意的可是五殿下?”
左锋咬着牙,不肯吐口。
“大人也不必这样看着我,大人可知数日前五殿下曾到过裴府。”她看左锋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继续循循善诱道:“五殿下属意小女的二妹妹入主五皇子府,若有朝一日五殿下大业得成,二叔就是国丈,依二位如今的关系,怕是难以善了。”
“当然,若是大人舍得左小姐,未必就不能当那国丈。”
“我呸,无耻小贼,我左锋岂能做出那等卖女求荣的事来?”
她早已看出左锋对家人的爱护,这一点从当年左夫人无子,左锋迫于老夫人的逼迫娶了几房姨娘,可也始终没有让庶子出生,就能看出左锋的为人。
她扬唇,并不答话。
左锋却是暗道不好,这丫头竟是在炸他。
左锋觉得头大,自己竟然被个小丫头片子糊弄了,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裴小姐既然清楚其中关系,莫不是看好三皇子?”
左锋想的很简单,既然不是五皇子,想必就是三皇子,朝中唯这二位皇子声望最高,除此外别无他想。
她却觉得三皇子比五皇子更上不了台面,但并未讲话说透:“大人为何不愿做个孤臣,只忠君,不结党。”
左锋苦笑地摇头,孤臣?他也想当个孤臣,可他所处的位置就容不得他选择。
兵部向来关系到全国武将,练兵,武器,若能掌握住兵部,说句大不敬的话,即使要谋反也无不可。
“大人可与太傅多多来往,若是大人下定决心当个纯臣,太傅会为大人向皇上谏言。”纯臣也好,孤臣也好,只能忠君。
“小姐,到底想要如何?”左锋头大,他一直并不热衷巴结五皇子,当初还是裴子书拉着他进的五皇子府,宿醉留宿一日后,即使他心中再不情愿,身上也别贴上了五皇子党。若是真能借宋烨之手向宁文帝陈情,他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可他不相信长宁会无缘无故帮他,端看她想要什么。
“二房想要那从龙之功,无异于是将裴家架在火上,大人当知道裴家在士林中的声望,本就惹人瞩目。”还有前世的大仇,她怎么能放过二房?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说,说了左锋也只会以为她得了癔症。
左锋大致明白长宁的意思了,可还是有些不肯相信:“就凭这些?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左锋虽然也醉心权势,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妻儿,他无法理解裴子书为了向上爬出卖整个裴家的行为,可长宁却是真是经历过的。
“大人不必多问,我自然不会白白忙活,若有朝一日需要大人伸出援手,还望大人莫要推辞。”二房非死不可,裴子书必须为前世做的孽付出代价。
左锋见长宁无心多说,也有些犹豫:“容我想想。”
“大人可快点想,三日之内若是想好可派人来裴府一遭。”她并非非左府不可,只是看左锋为人不错,宋烨的事也有左锋的出力因此才会给他个机会,若自己不好好把握,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五皇子,二房,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若左家真铁了心与二房绑在一块,谁也救不了他们。
“小姐,咱们现在去哪?”花枝跟着长宁坐上了马车问道。
“进宫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