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目光一暗,这么说来妙德果然是算到她会来找他,只是不知道师父方才说的哪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是熟悉的路,灵机带着长宁来到妙德禅房前,恭敬道:“师祖,裴檀越来了。”
大门悄无声息的从里面向外打开,灵机看了一眼便朝长宁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从长宁这角度看过去,阳光充足的房内,老和尚背对着她坐在蒲团之前,虽然离得还有些远,但长宁隐约还是能听到妙德诵经的声音。
抬步迈进房中,鼻翼之中充斥着檀香的味道。
还是当初那尊大佛,长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俯瞰众人的佛像。
佛当真能护佑世人?
“施主,请坐。”
老和尚不辨喜怒的声音幽幽传来,如同穿越了亘古的世界般空灵。
长宁听到这声音的第一时间,脑中想起的竟是当初第一次见面妙德让她怜悯世人,积累功德的话。
怜悯世人,她怜了!
荆州地动,是她不顾自身以身犯险进了荆州。瘟疫横行,她便封锁疫区直到拿出解药为止。
她救了那么多人从来没有求过回报,只是今日!
在得知傅殊劫难已至的情况下,她多希望这世间是有佛的,那么她愿意拿她救了这么多人的功德去换傅殊平安。
可是,真的有佛吗?
“痴儿...”
妙德叹息一声转过身来,一如往昔的慈悲,可长宁始终觉得妙德看她的眼中似乎有意无意的带着几分怜悯。
长宁苦笑一声:“大师。”
“施主可是为了劣徒而来?”
“正是,肯定大师不吝赐教。”
妙德摇了摇头:“这世界万事万物都是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走,你能重活一世是有人逆天而行,可到底是欠下了劫难。如今,时候快到了。”
“没有法子化解吗?”
...
禅房外一片静谧,偶尔有风穿堂而过,吹动院中的竹林。
长宁回到裴府时,夜色渐浓。
谢隐在大门处等着,待到听到长宁的动静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一言不发的走到长面前。
“主子。”
“嗯。”长宁脸色虽然还是不好,但比下午时已经好上了许多。
谢隐这才慢吞吞开口:“主子派谢暗上宏悲寺后山寻小人,说主子已经知道是何人害了花枝,请主子告知。”
长宁这才有功夫打量起谢隐,借着身后的府灯长宁才发现谢隐瘦了不少,连带着脸颊都有些微微下陷。
无声叹了口气:“这事不必心急,我自有法子。”
“主子,请主子告知。”
见长宁抬步要走,谢隐先一步后退跪倒在长宁面前。
“这么久都等过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些日子吗?回去好好歇着,明日随我出发。”
长宁丢下一句话,便抬步走入阴影之中。
谢隐面色晦暗,神情变幻,良久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主子说的对,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再会这些日子了。
长宁回到观澜苑,谢七还没休息,正在院中等候。
原来谢七从庄上回来的时候,本以为小姐正在小憩,没成想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小姐从房中出来。好不容易推门而入,却并没看到小姐踪影。
正急得不行,谢暗却告诉她,方才在从宏悲寺下山的路上他与谢隐看到主子了。
于是谢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在院中等着长宁。
“小姐?”
一道影子从院外走近,无声无息,似是没有察觉到谢七。
谢七站起身,迟疑的看了一眼从她面前走过的长宁开口道。
长宁听到谢七的声音,停住脚步:“怎么还没去休息?”
“小姐饿不饿?”谢七摇了摇头。
“去歇息吧,我不饿,好好收拾东西,明日随我去北地。”
长宁似是疲累至极,只略略抬眸看了谢七一眼便转身进了屋。
门无声无息的合拢,谢七还来不及询问到底出了何事长宁便已经进去了。只得在原地蹙着眉思索良久无果,才吐了口浊气转身离开。
躺在床上,将锦被拉过头顶。
不得善终,两世早夭。
长宁闭上眼,眼前师父与妙德的两张脸交替出现。
谢暗是第二日一早才知道主子要去北地的事情,蹙着眉:“原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谢七跳了挑眉,有些不耐的看着谢暗。
谢暗一眼便看出今日谢七心情不佳,左右也不兜圈子了开口道:“昨夜谢隐回来便让我收拾行李,说主子今日要启程,本来还不知道去哪儿的。没成想,你也这么说。”
“原来是这样。”谢七点了点头,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看向房门。
她总觉得昨日小姐回来的时候状态很不对,她分明就站在小姐身边小姐竟然都没有看到她。虽然昨夜夜色深沉,但也不至于连她一个大活人也看不清楚吧。
但这种话跟谢暗说说不了的,这样想着,谢七没好气的瞪了谢暗一眼:“还不快去吩咐小厨房,早膳备好,我这就去叫小姐。”
既然要离开,那么谢七自然想着在离开之前让小姐多吃一些,上了路也不知道光景如何了。
“好,我这就去。”转头走出两步,谢暗又停了下来:“那,小乐儿哪里怎么办?”
谢七诧异的看了一眼谢暗,心想谢暗分明是很少同小乐儿玩耍的,怎么现在听上去倒是十分关心小乐儿一般呢?
谢暗哪里看不出谢七的眼神,干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