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今日所言,不敢有半句虚言。”
“你先退下。”宁文帝挥退宗朝渊,凝眸喝道:“徐福,派隐卫去查。”
徐福心头一惊,加快脚步匆匆出去。
刚跨出门栏,徐福脚步怔住:“将军...”
“公公辛苦了。”宗朝渊笑得温和有礼。
可徐福心中却涌起一股凉意,抬眼看向四周,发现四周的侍卫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全数退下。
九重台上风声肆掠,吹得宗朝渊一身白衣猎猎作响。
......
隐卫是大宁专属皇帝的私人组织,分为暗部和隐部两部,暗部主司收集情报,隐部主暗杀。
凡是能劳动隐卫出马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揭过。
刘于拭,死定了。
牢房上方开了一个小窗,窗户被四根玄铁钉住。
风吹得更响了,牢房外的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牢房中本就阴暗的烛火被拉长了影子,影子打在长宁脸色更显得神色莫测了。
今夜怕是不太平…
长宁伸手摸了摸袖袋中准备好的东西,一颗心微微放下。
“世子,已经子时了。”傅叶垂着头,讷讷道。
也不知道宗将军那里怎么样了,现在还没圣旨传出来。
“嗯。”
……
这要搁在往常,傅叶铁定没有那么安静,可他现在心虚啊。
“去看看傅秦回来没有,让他来见我。”
他本以为他无功而返,世子会扒掉他一层皮的。可现在世子没反应,才真叫他害怕。
“世子,抓住了。”傅秦匆匆走近书房。
傅殊放下手中的书卷:“几个人?”
说到这个傅秦一阵后怕,幸好今日准备的人手充足,否则连他也得折在那。
“来了二十人,活捉了七人,已经关在水牢中,世子您看?”
“将人丢到老头子那里去,随我去地牢。”傅殊说完便起身。
“世子,那我呢?”傅叶瘪着嘴,弱弱开口。
傅殊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好好休息。”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傅叶耳边,世子...不要他了。
傅秦闷笑着睨了傅叶一眼,张了张嘴,做了个口型:活该!
那该死的衙役,傅叶狠狠啐了一口。
长宁捏着瓷瓶的手微微汗湿,她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人来。这就奇怪了,方才她分明听到了动静的,怎么这会了还没人来?
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长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美目紧紧盯住入口。
傅殊带着傅秦一路闯进地牢。
“世子,不可。”典狱长带着六名衙役跪在地上挡住傅殊去路。
傅殊薄唇请启,淡淡吐出两个字:“滚开。”
典狱长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可拦在路中间的身子愣是分毫不动。定安王府的世子那是上京出了名的跋扈,若是一般纨绔就罢了,这人偏偏还是战无不胜的神将,连宁文帝都三分偏爱的主儿。
这种人物他们哪里得罪得起?
可若是今天让这祖宗进去将人带走了,无人敢找傅殊的麻烦,可他们就得被刘大人活活剐了。
“世子不可啊,地牢重地,没有刘大人的手谕下官万万不敢放世子进去。”
“刘于拭?”傅殊冷笑一声:“他还没死?”
“这...”典狱长摸不准傅殊的言下之意,一时之间僵在原地。
“大人,大人。”
身旁衙役见典狱长不说话,便壮着胆子挪开一条路。
“等等,钥匙拿来。”傅秦抓起离得最近的一名衙役,伸手便将钥匙摸了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静,待脚步停住:“怎么是你?”
怎么是傅殊?长宁想着刘于拭今晚必会安排杀手将她解决了,再做出一副畏罪自尽的模样来。
怎么杀手没来,傅殊倒来了。
傅殊薄唇紧抿,一言不发从傅秦手中接过钥匙上前将门打开。
傅秦早在钥匙递出去那一刻就敏锐地察觉了空气中的异样,因此见世子打开了牢房,便识趣地退下了。
牢房中静得吓人,长宁走出牢房甩了甩胳膊,这一天都被关在地牢中,她隐隐察觉身上似乎有了一些怪味。
傅殊看了一眼长宁,一言不发地拔腿就走。
长宁心虚,便抬脚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一路也没人主动开口,最终傅殊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长宁猝不及防,一头撞上了傅殊肩头。
一声闷哼,傅殊一腔怨气瞬间转换为无奈,拉过长宁,轻轻替她揉着额头,无奈道:“你啊,下次别冒险了。”
两人离得极近,长宁鼻翼中充斥着淡淡沉水香的味道,脸上的燥热愈盛,下意识后退一步,低着头不语。
片刻的亲密接触不禁让傅殊心旷神怡。
带着甜香的娇躯离开怀抱,傅殊心中怅然若失。抬起的手微微僵硬,顺势落在长宁发间,轻轻揉了揉。
“对不起。”长宁讷讷道:“我不会出事的,刘氏与我有仇,刘氏虽然死了,可她的家族还在,既然他也想置我于死地,那我干脆顺水推舟。”
前世单凭二叔一人绝不可能做成那些大事,这其中未尝没有刘家的手笔。
“那日宗将军曾与我提过刘于拭的事,我便料想有次一遭,他无法在观澜苑找到我与突厥勾结的证据必定会干脆下手杀我。我虽然武功不济,可我用毒厉害,自保足以。”污蔑不成便刺杀她,这就是裴青山的伎俩?她这位大哥也不怎么样啊,中看不中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