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马车把冉冉一家送进林家村,林冉冉给赶车的伙计装了两坛子肉酱,和一些自家做的吃食。
一家人回家刚把行李放下,林老太太一家就气势汹汹的往林二牛家赶来,其实按照林老太太的意思,林齐光刚参加童生试,若是中了秀才,就别着急撕破脸,可是奈何三个儿媳妇在耳边挑拨,说那个贵人给她们的银钱,再不要就让他们花完了,到时候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林老太太又是个没主见的,就顺了三个儿媳妇的意,只是这些贪婪的人儿啊,日后肠子悔青了,村里也不再有人同情他们了。
“林二牛,你个不孝的赶紧出来!”
听到外面的声音,林冉冉眉头一皱,她想起身出去,可是林二牛说:“我先出去看看吧。”
林二牛内心还是对上次大闺女膝盖受伤的事情耿耿于怀,他起身打开门,林齐光跟着出门。
林二牛说:“娘,你这是怎么了?”
林老太太啐了一口说:“上次我让你准备给全哥儿娶媳妇的银钱和送栓哥儿读书的银钱你准备的怎样了?”
林二牛看着自己家娘,无奈地说:“娘,我说了,全哥儿和栓哥儿都有大哥,我只是他们二叔,管不了他们娶妻生子。”
村里看热闹的人:“这林老太太偏心老大偏心咯吱窝里去了,就老大孩子要娶妻的,之前二牛家住四处漏风的茅草屋,她就偷着送了几个地瓜,粗粮饼子。”
村民乙:“要是林二牛家真发达了,提携一下他大哥家的两个侄子也没什么错啊,毕竟都是一家人。”
林老太太说:“林二牛,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你愿意帮这个忙,咱以后好好过日子,要是不愿意,以后也别喊我娘。”
林冉冉不放心,出来看看,谁知道一出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她接着说:“奶,你别为难我爹了,你明知道当初我爹摔断腿是全哥儿推的,你还逼着我爹帮他,你这不是戳他心窝子吗?”
村里人纷纷倒吸一口气,原来当初林二牛摔断腿还有这么个内幕,怪不得这林二牛发达了之后,也没见帮衬他几个兄弟,看来也是伤透了心。
林老太太冲林冉冉啐了口唾沫说:“你个贱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全哥那不是因为你爹不肯帮衬他才下手的吗?就算他记恨全哥儿,咋没见他拉扯他三弟四弟家的。今儿这个银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林二牛为难地回道:“娘,咱回家说。”
林老太太哼了一声说:“别喊我娘,我生不出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杂种,我不光在外面说,我还当着村长族老的面掰扯掰扯,大牛,去喊村长和族长族老过来。我要跟林二牛断绝关系!”
“哎,娘,我这就去。”林大牛应了一声就往村西走去。
林二牛扑腾跪地上说:“娘,我哪里有错,您打我骂我都好,求您别把儿子除族。”
林老太太得意一笑说:“除族?你得在我们林家族里才是族,你根本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也配除族。”
林二牛脸色苍白,跪在那里,直直看着地面,喃喃道:“娘,我到底是不是您儿子!”
林老太太说:“你当然不是,你是我当年从西三坡的坟地后面捡来的小杂种!”
林老太太丢下这一爆炸新闻,林二牛愣了,林黄氏林冉冉林甜甜也愣了,全村看热闹的人都愣了。
只有刚问询赶来的老村长不顾男女大防,扯着林老太太的衣领说:“你说什么?你从哪里捡的林二牛!”林老太太看着双眼瞪大,赤红失去理智的老村长一时反应不过来,她下意识地说:“是西三坡的坟地后面。”
老村长回头吆喝说:“文杰,回去,去佛堂,找你娘,让她出来,若是她不出来,你就说你大哥找到了。”
林文杰隐隐猜出点什么,只是现在也顾不上求证,转身往自己家跑去,若是他的学生看到一定很吃惊,什么时候一直稳重严厉的夫子,竟然会跑得像个疯子一样。
“娘,我是文杰。”
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文杰,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搅我了吗?我要给你大哥念经。”
“娘,我爹让我来找你,他让我告诉你,当初在西三坡丢的大哥,好像找到了。”
林文杰话音刚落,屋子里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珠子散落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消瘦的老妇人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扯住林文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你大哥?我...我...我没有听错?”
林文杰双手扶住老妇人说:“是啊,娘,你没听错,你快去看看,爹他一个人拿不准。”
老妇人瞬间痛哭说:“他这一辈子拿得准什么过。”说着又忽然笑了说:“你大哥啊。”
林文杰看着自己眼前又哭又笑的娘,心里不是滋味,他出生没多久,自己娘就进了佛堂,是他爹一把把他拉扯大,他从来没有看过自己母亲原来也有如此多的情绪。
“娘,当务之急,我们先过去看看?”
老妇人说:“对对,文杰,走你赶紧带我过去。”
而老村长这边,已经问出当年,林老太太怎么捡走林二牛的经过,心中已经9成确定,林二牛就是三十多年前,他家丢的涛哥儿。
族长拉过老村长说:“你该不会怀疑林二牛就是你家涛哥儿吧。”
老村长苦笑一声说:“当年是我失职,砍柴去追兔锥放土包后面想着待会回来再抱他,谁知道,这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