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白一脸灰尘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两把冰块冻着的荔枝,“这是今日里刚送来的,我就想着你们两个人兴许受不了这边的暑气,特地让人冰冻过了送来。”
乔伊没看荔枝,只是细细打量这个人,头发又长了些,遮住了一边的眼睛,不笑的时候倒是带出了三分阴郁出来。
可,笑起来的时候,又透着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你从小对荔枝就格外执着。”白秋展一把从他手里接过来,忙剥开一颗送到乔伊嘴边,又顾自剥了一颗送进嘴里,冰冻过得荔枝减了三分甜意,味道刚刚好。
“这一口就是我最爱。”明月白说着又一连吃了十几颗,乔伊因为方才的事情沉默了很久,又捧着他脸颊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报仇?”
白秋展摇了摇头,“因为从没有想过报仇,所以才会那么晚遇见你。”
乔伊一愣,半晌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二爷,你和别的男人都不同。”
白秋展也听明白了,只是看着她痴痴地笑。
“受不了你们了,你们可别忘了这病房里面还有第三个人啊!”明月白说着用力丢了一颗荔枝到白秋展面前的垃圾篓里,“别只顾着秀恩爱了。”
白秋展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又随着明月白一同出去。
青田在门口,脸上又是一片焦灼的神色,“二爷,那边有情况了,最近黑市上面有人贩卖鸦片,三爷他们还在查。”
明月白听罢抿嘴笑了笑,“我说呢,这上海滩一刻也离不开你。”
白秋展没工夫搭理他,只是径直到走廊尽头的屋子,径直拨通了上海的电话,“老八,你身体如何了?”
“没事,都是皮外伤,我都说了不必和你说,他真是!”
“那鸦片的事情,你派人查了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八爷似乎还在想,突然那头又传来一阵,电话被彻底挂断了。
白秋展脸色煞白,只是反复拨着同一个号码,连续几遍仍旧没有人接。
“二哥,他那样机灵的人,必定不会有事的。”
白秋展冷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又道,“不会有事?怎么会在医院里住这么久,那个人可是比我还讨厌住医院的人啊。”
明月白一愣,彻底讲不出话来。
“我这些年一直在医院外面埋伏有人手,为的就是保护那个人,可是如今几十个人都拦不住的人,这里面的情形如何,实在难说。”他说罢又改拨徐医师的电话,只希望两个人都千万不要出事。
电话响了很久,仍旧没有拨通。
明月白跟着有些急眼,“不如,你让他家里打一下试试?”
白秋展只是又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很快被接了起来,“喂!”
这个声音并不是徐医师的声音,白秋展立刻挂断了电话,狠狠瞪着他道,“我不该打这个电话。”
明月白跟着脸色一白,讷讷说不出话,这些人活得可真是比他要谨慎一百倍呀!
青田在旁边站了许久,忍不住道,“八爷和徐医师绝不会有事的。”
白秋展脸上带出几分浅淡的笑意,他一只手举着电话,半晌又拨了一个号码,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二爷?”
白秋展嗯了一声,又讲电话举到耳边,“你去医院里看一下,老八那边似乎出状况了,对了,多带些人。”
贾平远大半夜是被吓醒过来的,赤脚跳到地上,衣服穿好了才想起来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三步并两步跳着下了台阶。
“还有一个人也看一下,那一位医生,徐医生!”他的脑海里还回响着这句不太真切的话,那个医生究竟是谁?他不需要问,当然也不需要知道。可是他明显听出来二爷很关心这两个人,可是,八爷,如今谁敢对他动手呢?
他心中的不安越发织成了一张网。
车子到了医院,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十来个警官正忙着清理医院里的尸体,他扒开人群到了里面,只是一个个尸体看过去,心也跟着提成了一口气,幸好,这里面没有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下手如此利落?
他顾不得多想,,只是重新上了车,掉头到了家里。
白秋展站在电话亭旁边,终于,电话铃响了起来。
“里面没有八爷,也没有你说的那个医生。”他说完,自己反倒先送了口气。
白秋展淡淡嗯了一声,又道,“死了多少人?”
贾平远闭上眼睛又回忆一番,“如果我没又看错,总共是42人。”
白秋展一愣,电话摔到桌面上,这是他派去医院全部的人手,若是老八另外带了人,他们的生机可能会更大点。
“二爷,二爷……”
明月白将电话接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八爷可能出事了,你明日帮忙查一下他们的下落,若是有消息,传个消息过来。”
电话被挂断了,白秋展北面,又垂下头,“这个人无论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他。”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亮,明月白就敲开白秋展的房门,这个人竟然坐在窗边抽了一夜的烟,满屋子的烟味熏得他差点透不过气。
“二哥,你担心过了,八爷已经有消息了。”
白秋展抬眼看着他,眼睛里仍旧是十分的怀疑。
“我说没事了,你还不相信?”他摊了摊手,一把将窗子打开,又推着他下楼,“电话还没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