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打回原形，重新做回一个意味不明的穷人这档子事儿，何正国内心是拒绝的。
不仅仅是内心，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他都是深深的拒绝。
然而……
“太狠？太过分？怎么会呢？”
顾佳蕊闻言，倏然一笑，明明是和煦的笑容、温柔清悦的女声，然而，听在何正国耳中，却字字如同芒刺，一字字、一句句，扎在他的心口，令得他的一颗心与整个人，都冰寒彻骨、万念俱灰。
一瞬间，何正国仿佛失去了所有意识，徒留小小少女的悠扬女声，在耳畔回荡：
“我们之间的协议，全都要出于自愿。我一早就说了，若是何总你不愿意，我们自然不会勉强。”
顾佳蕊做出一副你爱签不签，却是完全没得商量与转圜余地的表情来：
“如果你不怕到了最后规定的时间，还偿还不清债务的话，何总，你大可以再回去好好想想。”
“你……”
何正国心中暗恨，嘴上却是语塞。
若不是眼瞅着最后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却完全无力偿还那些债务，他怎么可能巴巴的跑来找他顾佑斌？又怎么会平白受这些闲气？！
“或者，何总可以去再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会接棒、亦或者是插手你这件事。他们会不会给你提供，比我们老干爹集团更好、更优渥的协议。嗯？”
迎上何正国那明显怨怼，却偏偏敢怒不敢言的怨愤目光，顾佳蕊又是勾唇一笑，一句话说的，甚为直白与不客气。
何正国：“……”
此时此刻，他除了语塞，还是只能够语塞。
虽然顾佳蕊这小毛丫头说的极其不中听，可她这番话，却又偏偏直击真相。
现如今，他是退无可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伸手帮他一把的。顾家父女的条件，虽然苛刻得过分。可是，却是他能够在规定的日期之内，还清债务的唯一机会。
不赶紧还清债务，他就得破产坐牢。
而他……不想坐牢！
两害取其轻。比之破产坐牢来，何正国表示，他更愿意妥协和接受失去一切，还清债务。即使，是以他失去和交出一切、沦为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为代价。
何正国面色数变，神情之中难掩犹豫与挣扎。
“考虑好了么？何总”
见对面厢的人如此，顾佳蕊再次倏然沉声开口道。
“……我签！你们的协议，我同意了！我……这就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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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何正国沉默良久，最终颓然的叹了口气，道。
言罢，他径直拿起桌上的笔，翻开协议书，在最后的乙方签名那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佑斌，你赢了！我输了！”
末了，何正国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道。
何止是输了？他还输得很惨。
输光了！
全都没有了！
没了！
“简单交接过后，钱会以最快时间打到你的账户上去的。”
自刚刚开始，便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顾佑斌突然开了口。
却是一一副不辨喜怒，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