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臻推开宋昔年。
宋昔年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受伤。
寻臻实在是不忍看他露出这种表情，便找借口说道，“我晚上吃了很多味道重的菜，我想，先刷牙比较好。”
宋昔年笑了，“我不介意。”
说完，他又吻上她。
寻臻忍不住在心里想，宋昔年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奶狗属性啊，喜欢黏人，也喜欢舔人。
当然最后，寻臻和宋昔年什么都没聊，因为宋昔年光顾着缠她。
宋昔年离开的时候，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但看寻臻表情有点困乏，他只好强压下心头的那股渴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
今天一整天，林一书都在医院里面做进一步的检查。在得到更详细的检查报告后，主诊医生给了他一个完善的治疗方案，先做手术，再放疗。
三年前发现肝癌的时候，还是初期。
但这一次，肝癌复发了，甚至还转移到了肺部。所以他需要切除部分肝再切除部分肺，最后化疗。
这是目前为止比较好的治疗方案，主诊医生希望林一书立刻入院接受治疗。
但林一书还在犹豫，他问医生，“这次治疗过后，能保证多长时间不复发？”
医生给不了林一书确切的答案，“这事谁也说不准。但保守估计，至少有十年八年的时间。”
林一书淡淡地笑了。
上一次做完治疗，医生也告诉他十年八年的时间，可三年后，癌症就复发了。
医生见林一书不说话，又分析道，“一般做完治疗的病人只要按照医嘱，合理饮食，坚持日常锻炼，身体也依然可以和正常的普通人一样。
恕我直言，林先生你在三年前经过治疗痊愈之后，是不是没一直坚持良好的生活习惯？肝癌患者最切忌熬夜作息不规律，和抽烟喝酒。
你是白领高层，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应该很多时候都犯了大忌吧？”
林一书不反驳。他的沉默表示了默认。
但这一刻他不后悔。
如果只能小心谨慎，循规蹈矩地活着，那还有什么意义？
他天生向往自由，不可能因为一场疾病就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他难道为了活多几年，就不工作，不喝酒，不应酬了吗？
即便是这一次的治疗，他也不是很想接受。
化疗的反应有多难受，他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
那种痛是钻进骨头里的，刻进血管里的。他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样的痛了。
更何况，这一次，不仅仅只是他的肝有问题，连肺也出现了问题。
若不能做到永不复发，他何必去治疗，承受那份痛苦。
他想了又想，最后淡然道，“住院的事，我还想再考虑一下。”
医生闻言立刻劝道，“林先生，你还考虑什么？这种病一刻也等不了，当然是早治疗早康复。况且你又没有经济上的负担，根本无须考虑那么多啊。”
林一书直白地答道，“我怕痛。”
医生一时哑口无言，但很快又劝道，“这是治疗必经的阶段，你只要忍一忍，很快就能扛过去的。”
林一书还是摇头，“太痛了，我光是回想以前的经历，就已经觉得无法去承受那种痛了。”
化疗的时候，他会掉光头发。
他会不停地吐，还会浑身疼痛。
医生给他吃止吐的药，他吃了药，虽然不吐了，但却会便秘，又或者整日整夜地闹肚子。
那种生不如死的经历，他不想再经历多一次了。
医生沉默地看着林一书，好久，他最后劝了一句，“林先生，俗语说得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劝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尽快入院治疗。
而且医学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说不定以后能找到彻底攻克癌症但又不会让病人感到痛苦的先进医疗技术，你先度过这一关，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不好吗？”
“医生，你也别劝我了。做不做治疗，我会考虑清楚。但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将来压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之上。”
说完这话，林一书决然地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看着林一书的背影，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年轻，但求生意志却不如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年人，这种人他从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
活着不好吗？怎么那一点痛都忍受不了？
从医院出来，林一书给寻臻打了个电话，“今晚一起吃饭吧。”
自从陈芮牵线成功，奥星与杰西卡、达蒙正式谈定合作后，寻臻这段时间忙沧海的事情都忙到晕头转向了。可偏偏林一书在这么忙的时候，总三天两头地不在公司，寻臻对他已有了些怨言。
她冷声拒绝道，“总监，我想今晚策划部的人都应该要加班到很晚，你若是能等，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吃一顿宵夜。”
林一书并不介意寻臻那恶劣的语气，他说道，“我准许你们今晚不加班。人生苦短，可别把时间都浪费在工作上。”
浪费？
从林一书嘴里听到这个词，还真是让寻臻吃了一惊。
在她的认知里，从前的林一书是个比她还更加魔鬼的工作狂。
但这段时间里的林一书实在是太反常了，经常请假不说，就连对待工作的态度都散漫得不行。
她淡道，“总监你这样做，就不怕董总找你麻烦？”
林一书坦白问道，“寻臻，你直接告诉我吧，你想不想取代我？”
寻臻怔了一下。她从前的确一直有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