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肃王府此时只余寂静。
陆随回来后,便只见老四,偶尔有暗卫以匆忙的脚步进出,可之后这屋里又是陷入长时间的闭门。
“王妃为何不告诉殿下?”谢红袖身旁的丫头有些不解,想着即使是很忙,即使这做夫君的之前又因纪汐月的事而迁怒,可也应该能与自己的王妃说上一两句话才对。
谢红袖知道自己怀孕后,先是惊讶,可后来已慢慢平静至无感,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怀了孩子对方会高兴,反而还很可能会像怀疑纪汐月那般怀疑她。
遂她见陆随回来也就并没去找他,也就对这丫头说道,“殿下最不喜忙的时候被旁人打扰,况且这大夫也说过这胎儿不稳,是否能生下来都不一定呢。”
这丫头一听谢红袖竟会这般说自己的孩子,便连忙两声‘呸呸’。“王妃说的是什么话,这话能随便乱说的吗?奴婢也不爱听了。”
谢红袖知道,纵使现在有如此多的下人们供她使唤,可最忠心的便还只有身边这个丫头,也就淡笑道,“我也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你还真着急了?”
这丫头嘟囔着说道,“奴婢哪能不急啊,您啊大发慈悲,竟还帮着那纪汐月,要奴婢说,当初就该顺着殿下,让她们母女俩...”
“好了,你话这般多,可是想要旁人抓住把柄?”谢红袖这个丫头是个牙尖嘴利的,所以为了堵住她的嘴,谢红袖只能是板着脸说道。
这丫头一见谢红袖如此果然就立即收声了,可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个主意。“王妃,这殿下回来后便只见陆公子,所以奴婢想,不如王妃把怀孕的喜事透露给陆公子听,而陆公子知道了,也定会转述给殿下听的。”
谢红袖只觉得讽刺,想着这怀孕之事竟还要第三人通传,却不是自己亲自告知,所以她觉得也没有必要这般做,而实际上,她也并不期待对方知道了她怀孕后会有什么反应。“罢了,此事不急,只待胎儿稳定了再告诉殿下也不迟。”
丫头知道这般也劝不了自家主子,也就只得点头作罢。
“你让王允过来吧。”谢红袖有话要问沈渊,便想着这传话之人若找王允则是最为适合。
这丫头不一会儿便把王允带过来了,后者进屋后便立即向谢红袖行礼,“奴才见过王妃。”
“纪汐月一事,殿下已知是我所为,所以我在殿下面前已是不可信,不得宠之人,就如此,你也不怕么?”谢红袖知道王允为她做事也是想要从中得到些什么,遂也清楚地和他说明,他继续帮她做事或许什么都得不到不单止,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王允确实有自己的目的,可他的目的却不是为钱为名,而是为了知道一个真相。“王妃所言,奴才自然懂得,奴才也不敢欺瞒王妃,其实奴才在此之前便因沈大公子的一句话而对殿下的身份产生怀疑。而奴才知道王妃也是有此疑惑,所以我们的目的其实也算是一致。”
谢红袖既听王允这般说,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只问道,“那你可知我要你过来可是为了何事?”
“殿下在朝贺典礼上因弹奏古琴失态,所以奴才猜想,王妃是想让奴才去沈国公府问沈大公子,这殿下失态是否与他有关?或者是问,事情可已做成?”王允能被李侑所喜欢,除了是容貌以外,擅猜旁人心思,也是原因之一。
谢红袖看着面前仍行跪拜礼而未有起身的王允说道,“那你愿意去么?”此时陆随已明令肃王府下人不可出府,所以若王允为此事而出府,那么一旦被陆随知道这后果便定是很严重。
可王允没有犹豫只坚定回道,“奴才愿为王妃效劳。”
谢红袖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可帮你出府,只是出府后如何回来,你却要自己想办法。”谢红袖虽因纪汐月一事而被关在屋里几日,可后来陆随因要准备朝贺之事便不再管她了,因此她今日若以回谢府为由而出王府,想来陆也会无心去管。
王允自是有自己的办法回到肃王府,也就回道,“是,奴才知道了。”
谢红袖待王允出去后,便也让身旁的丫头也退下,而后她从衣袖内取出一包药粉,她看着这包药粉许久,却仍是下不了决心,遂又只能把它塞回到衣袖内。
而此时,同样下不了决心的还有陆随,因老四说道,“事已至此,大哥可想要用那个后路了?”
陆随坐在椅子上,双手抓头,他发丝凌乱的样子,任是谁看了都知道他在犹豫不决。“老四,你就不能让我再想一想么?”他觉得老四似在逼他做决定,可他现在根本做不了决定啊。
“在朝贺典礼上,你若是让我把那古琴毁了,也就不会等到现在这般...”老四是有些后悔为何那时还听从陆随的意思,不把那古琴毁掉,而若是当时就把那古琴毁掉,那么陆随现在也就不至于要纠结是否要选择后路了。
陆随摆了摆手,他已是不想再听老四在他耳边絮叨了。“好了,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老四你先出去吧...”
老四又立在原地好一会儿后,便才终究摸索着出去,然后还不忘把门关上。
陆随现在还真是犹豫极了,可老四也说的没错,难道他还真等到文昭帝让人过来,把他抓进宫,然后再关入大牢,或者再直接交给刑部处置?
所以他确实也该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了,而老四之所以留下李侑的尸体也只是为了让他有后路可走,若他还不能做出选择,也许当要选择走这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