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玉还没反应过来时,竹影已经又不见了。
她只依稀记住竹影说,那大夫被人抓去了,而若那大夫回来,她只需表现的如常便可。
果然,那位大夫从屋里出来时,身旁已多了一人,此人一副随从的打扮,手中正提着药箱。
冬玉自是不敢吭声,而大夫来到冬玉跟前时,似乎也有些异样,“我们走吧。”
冬玉点头,她不敢再去看那随从,只因就刚刚那么一瞥,她便觉这随从怎么长的如此高大,倒不似寻常她所见过的。
坐上马车后,冬玉一路低垂着双眼,她当然也心有怀疑,但既然竹影都这么说了,她便还是照他所说的去做。
到了沈国公府,冬玉下了马车,对那个大夫和随从说道,“我们从后门入府。”因为她是偷偷出府的,自然坐的不是沈国公府的马车,也就当然没从正门出府。
大夫点头,那随从自是也跟着他。直到他们进府后,来到了临渊阁,在沈渊和尚初云的屋前,冬玉便见那竹影和墨玉已是立在门外。
“大夫请进,但这位小哥还是留在门外的好。”墨玉也是得竹影相告,所以有意把跟在大夫身旁的随从给留在门外。
这随从昵了大夫一眼,这大夫便哆嗦了一下,也是说道,“这是我那徒弟,有他在旁,我也好诊脉开药。”
墨玉仍是回道,“大夫,这屋里的是我家夫人,您是大夫自然无碍,可这位小哥,还是多有不便吧。”
“这...”这大夫支支吾吾的,只因刚刚被暗卫给抓到陆随跟前去了,而陆随也是利诱相逼,这才使得他点头答应带着这暗卫扮成的随从,为的就是让这暗卫跟在他身旁,一直到进入沈国公府内。可此时他见这沈国公府的丫头,既是拦着不放,自也就只能无则般看了那暗卫一眼。
那暗卫见过竹影,自也知道他是沈渊身边的贴身护卫,所以为免被对方起了疑心,自又是把药箱递给了大夫说道,“那徒弟便在外等师傅您了,师傅若有什么吩咐,便在门外唤徒弟就是。”
既然这暗卫都这么说了,大夫自是松了口气。墨玉领着那大夫入屋前,便是与竹影点了点头。
冬玉刚刚一路紧绷着,其实说不怕那是假的,只是她一直记着竹影的话,这才坚持住了。可回到临渊阁后,却又见墨玉与竹影那有默契的对视,便心里不是滋味。
这随从有问题,她比墨玉更早的就知道了,于是她与那随从说道,“这位小哥一直在这等着,想是也会累的,不如随我去偏房坐会儿,再喝口茶,吃个点心?”
竹影本是想让这随从就等在门外,如此也好让他监督一番,可这冬玉却突然要带对方去偏房,便也立即使了个眼色给冬玉,但冬玉就是选择看不见。
这暗卫扮作的随从,一听是去偏房,便是欣然答应,因为这临渊阁他是第一次入内,而偏房虽不是寝室,可也自能得出些有用的信息,也就道,“如此,有劳姑娘了。”
竹影见自己使眼色,冬玉却似没看见,便只得开口道,“冬玉,这里可是后宅内院,他一个男子在偏房,定会多有不便。”
冬玉此时已是认定竹影和墨玉之前两人定有什么,便是心里负气,也就根本不管对方还是个危险人物,也就道,“不怕,我会在旁一直看着!”
眼见那随从就要跟着冬玉走向偏房,竹影自己又不得离开,便在那随从进入偏房后,唤来另一护卫沉声道,“去看着他!”
这护卫点头,自是又守在偏房门外。
而在沈渊与尚初云的屋里,那大夫正为沈渊看着后背的伤。
这大夫不敢张望,也不敢怀疑,虽然墨玉刚刚在门外已说是为的自家夫人而诊脉,不过这官家后院,多的是不可说的私事,这大夫自也遇到过,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在尚初云让他为沈渊看看背后的伤时,他也才知道,原来他是要为这位公子看病而非丫头口中所说的为夫人看病。
尚初云看这大夫把沈渊的衣衫拉了下来后,才问道,“大夫,我夫君的伤势如何?”
这大夫回答道,“这位公子的伤口并不深,而且处理的及时,所以并无大碍...我开几服药,公子只要按时服药,再多加休息,也就快好了。”
尚初云点头,而后又与墨玉说道,“把诊金给大夫。”
这大夫见果然是国公府邸,这诊金竟也是给的如此之多,便也立即向尚初云道谢,“多谢夫人。”
墨玉已是准备好笔墨,让这大夫写下药方,而这大夫写着写着,便是想到门外那个‘随从’,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夫人,门外那随从...实不是我的徒弟,你需小心才是。”
尚初云在屋里一直照顾着沈渊,所以并不知道那随从原是暗卫的事情,遂听后,便是一惊。
因墨玉也没及时禀报给尚初云听,遂与尚初云示意后,便与那大夫说道,“多谢大夫,此事我们自有主张。”
这大夫听罢,便是点头后,继续把药方写完。
尚初云听墨玉既是知道却未告诉她,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让墨玉送这大夫离开再说。
这大夫一出屋后,便不见他的‘随从’,也就不敢多问,只得继续低着头跟着墨玉离开沈国公府。
墨玉刚也不见那随从,便一回来就问竹影,“那随从呢?”
竹影指向偏房,“冬玉把他带到偏房去了。”
“那你为何不拦着?”墨玉是怕冬玉与那暗卫一起会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