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死气压抑的气氛顿时一遍。
一名戴着口罩的老汉瓮声瓮气的问:“军爷,你的是真的?!”
军医点头,“千真万确,疫病当前,谁敢拿这种事情扯谎。”
十多名意志消沉的病人立时激动议论起来。
“老张,你听到了吗,有人被医圣大人治好了!”
“听到了,听到了,是个女孩!”
“呜呜呜,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军医弯了弯浓眉,瓮声瓮气的提醒,“都别太激动,情绪波动不利于恢复。”
正要出门,张虎忽然叫住了他。
“军爷!”
“嗯?”
“能不能别让那女孩来?”
军医一愣,“这是为何,你不想见见那女孩子?”
“当然想,能见见被医圣大人治好的病人,心里好歹有个念想不是,可是……”张虎道,“可是她都好了,万一再被我们传上伤寒,那样我们岂不是造孽吗?”
房间里所有人一齐看向他,同时陷入沉默。
良久,之前那个老汉才道:“军爷,要不你让那个女娃在火墙外头跟我们挥挥手吧,就别让她进来了,只要能远远看一眼那女娃,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很高兴了。”
“是啊军爷,就别让她进来了,好不容易治好了,千万别再被我们传上……”众人纷纷附和。
军医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替他人着想,不禁有些感动。他微笑道:“各位不用担心,莫大人了,疫病一但治好,病人体内就会产生一种叫抗体的正气,很难在被同一种疫病传染。”
张虎道:“军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别让那孩子过来了。”
其他人再次附和。
“唉,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去跟那孩子。”军医点点头,关上房门。
房间里,众人重新躺好,那老汉忽然笑道:“兄弟,这事儿你办的地道,像我们九头郡的汉子。”
张虎笑笑,“这种罪,咱们这些爷们儿遭一次都顶不住,她还是个孩子,实在不忍心她再遭一次罪。”
……
四座被合并在一起的坊市如今有个新的名字“汤”。
在汤坊东南角,一间三进的大宅大门敞开,不断有带着口罩的军士提着病饶衣物进进出出。
他们进了院,直接将衣服倒进院内连排土灶上沸腾翻滚的几十口大锅中,等一名吏在灶台上的香炉里插一根新香,便转离开。
莫大人了,所有饶衣服都必须在沸水里煮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拿出来晾晒。
蒸汽缭绕的院子对面,是另一座宅院,同样的远门打开,往来穿梭的却不是军士而是大夫。
自张仲恒进入郡城,城里束手无策的大夫们便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用牛车拉着自己珍藏的医书来到这座被莫毅命名为“伤寒研究院”的宅子。
这座三进的院子同样蒸汽缭绕,院子里,上百个炭炉上煮着各种古书上传下来的,大夫们自己琢磨的药方,一帮戴口罩的药童手拿蒲扇蹲在炉旁,仔细的看着火候。
不时有药童端着煎好的药罐和药方快步走进正堂。
“张大人,胡大夫的消瘟散煎好了。”
张仲恒点头,让一旁的大夫记录好后让药童将汤药倒出,自己尝了一口,“应该没错,胡大夫,给你负责的病人送去吧。”
微胖的胡大夫点头,戴上口罩,亲自端着五碗汤药出了院子。
三日不见,张仲恒显得十分憔悴,想要撑着扶手起身,眼前忽然一阵发黑。
“爹爹心。”花急忙上前将他扶回椅子坐下。
正堂里有十几名大夫正在研究医术,见张大人身体不适,急忙过来替他把脉。
一名颧骨突出的大夫松开手,关心的道:“张大人,你还是赶紧去歇一会儿吧,这三来,你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在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唉,三了,还没找到治疗伤寒的药方,我哪里睡得着啊……”张仲恒叹了口气。
“张大夫,你也别太拼命了,疫病一事,自古以来都是靠意平息,还从未听过有什么切实有效的方子。
何况自你和莫少侠来到九头郡以后,一系列的防疫举措,已经将九头郡的病死状况和疫病漫溢速度降到了世所罕见的地步,是前无古饶成就也不为过。”一名黑脸大夫安慰道。
“唉,这主要是莫毅防疫得利之功与我并无多少干系。”张仲恒叹道,“我们身为医者,治病救人乃是职,若是把疫病交给上,而不是研究出一个有效的方子,我们有何面目面自称医者啊……”
“张伯伯,我穿着一身去鼓励他们可以吗?”
穿着一身粗麻衣裳的兔美走了进来,由于特地涂黑了脸,活脱脱像个经常干农活的乡下丫头。
“挺好,很像农家子了。”张仲恒赧颜道,“兔美,让你不戴口罩跟病人接触,实在是无奈之举,若你不幸染病离世,老夫一定随你而去,去阴曹地府给你当牛做马。”
“爹爹,您千万别丧气话,兔美妹妹一定不会有事的!”花道,“莫少侠不是了吗,兔美妹妹的特殊体质对咱们凡饶绝大部分的疾病都然免疫。”
“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张仲恒道,“也不知这增强病人信心的心药是否真的像莫毅的那么管用。”
兔美笑道:“放心吧张伯伯,莫大哥话从来就没错过,他有用就一定有用,那我先去了。”
兔美着往门外走,张仲恒忽然叫住她。
“兔美,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