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
向阳继续向前,徒留下一脸陶醉的护士目送着他离去。
房门虚掩着,向阳握住手柄,轻轻推开。
“来了?”苏小柔拿着一把指甲剪,应声看去。
那天晚上向阳也参与了打架斗殴,送苏小暖到医院后,也被带回派出所接受询问。
因为苏小暖是第二天下午才清醒的,指证后,向阳和陆韩才被放了回来。
前两天来了几趟,但来的时候苏小暖都处于睡眠状态。他不知道是刚刚好,还是她在故意躲避着他。
不仅是向阳,连看护的苏小柔也都看出来了。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苏小柔附在向阳的耳边告密,“醒着,正在假睡。”
向阳一愣,一丝笑意浮上他的眼尾,“是要剪指甲么?”
苏小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喜欢将指甲剪得平平整整。
苏小柔心领神会地将手里的指甲剪递了过去。今天是第四天,她早已从刚知道事情的震惊和愤怒中缓冲过来,现在还有一点点心情将还躺在床上的亲妹妹当机立断地给出卖了。
向阳先走到病床的右侧,右手还是完好的,左手食指骨折,被固定住了。
当他触摸到她的手时,原本闭得严丝合缝的双眼竟在微微颤抖。
向阳懒得去戳穿她,小心翼翼地剪起了指甲。
人如果真的是睡着的,那发生再惊天动地的事也会无动于衷。但像苏小暖这样假寐的,向阳故意在剪完指甲后在她手心里轻轻地划拉两下,她就痒得缩回手。估计又觉得装也要装得像一点,缩到一半的手又静止不动了。
向阳起身走到另一侧。左手食指被白色纱布缠绕得整整粗了一大圈。白色的纱布下,她的手指头还痛不痛,他一直想问。
其它的地方还痛不痛,他也想知道。
但她就是一直躲避着他。
向阳不知道苏小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之前两人还会因为分手的事在像拉大锯一样互相切割,那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个幼稚的想法了。
“今天医生有没有说什么?”这话向阳自然问的是苏小柔。
“没说什么,就说恢复得挺好的,消炎的减少了两瓶水。”
两人聊天,苏小暖躺着挺尸,苏小柔看着就觉得替她累得慌。
“吃东西呢?”
“比昨天好一点,但也不多,你带过来的黑米粥倒是都吃光了。”
“那我明天再带来。”
这下苏小柔再也坐不住,拿手推了一下正在床上躺得像模像样的人,“那我们明天还是吃黑米粥啊。”
这两三天他中午、下午放学,第一时间就是往这里跑,和苏小柔的接触难免也多了起来。
之前唯一一次见面是她得知自己妹妹和他交往,亲自跑的学校来警告他。
警告是假,希望他对她妹妹好才是真。
这几天的相处,他是真的感受到姐妹俩的感情很好。
苏小柔明知道妹妹在装睡,还很不厚道地故意问一句,向阳忍着笑,继续给苏小暖剪指甲。
“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就帮我看着药水,我下去走一走。”
苏小柔招呼一声就穿上厚厚的棉服闪人了。
这两天派出所来过两三次,都是为了调查这次事件。当她得知苏小暖遭遇了什么事后,一身冷汗都被吓了出来。
在经历苏国安去世这个灭顶之灾后,苏小柔只想着能过平凡但平安的生活。
褪去宿城当地有钱人千金的这个光环后,苏小柔没有抱怨生活失去太多,但是家人是她唯一想要珍惜的。
如果那天晚上,那群人得了手,她无法想象苏小暖将变成什么样,她的人生又将会变成什么样。
走出病房后,苏小柔脸上蒙上了一层霜,刚才在病房里故意捉弄苏小暖的兴致早已一干二净。
苏小暖的病床靠在最里面,帘子拉起来,隔断了旁边两张病床上的人。
向阳收好指甲剪后,从头到脚又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刚才苏小柔在场,他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查看。
“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嘴唇抵在她的耳廓边缘,用气声说道。洁净宽大的布帘能阻隔视线,可不能阻挡声音。
“小暖,我知道你醒着,能听到我说话。”因为没有什么声音,又糅合着他的温柔,他的话灌进她的右耳里,向阳看见她的眼睑轻颤不已。
“你睁开眼,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他的气声带着一股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里,苏小暖觉得闷痒难耐。
“你不是说要我原谅你吗?现在就是这样的态度?嗯?”
苏小暖的嘴微微抿紧。
向阳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气我那天晚上没选择你?”
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不接受她的道歉?为什么要接受薇亚?如果他选了她,她也不会从另一侧偷偷溜走,不会被人掳走,更不会被人打成这样。
“那天是薇亚的生日,她提前和我说她会上台表演,然后叫我选她,当作给她的生日礼物。我不知道你也会上台……”
说到这里,话就断了。说出口之后才发现他想解释的理由有多牵强,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小暖,这次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不这样了,再也不这样了……”
她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动,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听到向阳说的这些话后。
躺在病床上几天了,伤疤还没退,各处的伤也还没好,而她早已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