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说出个理由出来才可以让他死心。
苏小暖怔忡的脸有了动静,抬眼对上向阳的眼,发现他的眼睑处已经是一片赤红。
陆韩坐得近,从头到尾目睹了一切,但他说不上话,毕竟这事与他无关。但是当脸上突然感觉触碰时,他的脑子一下子懵圈了。
苏小暖问道,“这个理由够不够?”
向阳走了,在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不发一语地走了。
一切都结束了。
五年前就是一个罪孽,五年后就不该再延续这个罪孽。
“操!苏小暖,你在做什么,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怎么这么恶心!”向阳走后,教室里异常地安静,突然有一个女生出声骂道。
水性杨花?恶心?她不水性杨花,但她确实恶心。
“向阳是瞎了眼,还是你用什么狐媚手段诱惑他?”又有女生出来说话。
是,是他瞎了眼,也是老天瞎了眼。
“向阳哪一点配不上你?你怎么舍得踢了他?佩服你的勇气。”这次是男生,没有谩骂,却一样挺戳人心窝的。
苏小暖又趴在了桌面上,随这些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只有一脸无辜又懵逼的陆韩又好气又好笑。
他招谁惹谁了?
陆韩起身,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教室。
会过去的,什么都会过去的。人怎么活不是活?谁离了谁,都能活。
第三节课下课后,前两天期中考的成绩排名全部出来了。18班不说全班,但也有90以上的学渣,还有10在苦苦挣扎。所以对这群人来说,排名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是有一点,即使是学渣遍野的18班也很关心。那就是年段第一名。
很快她的报应就来了。
“喂,听说了吗?这次期中考第一名是19班的向阳耶。”
“耶你个头,向阳拿第一很奇怪吗?他一向不都是前三?”
两人说话声音很大,很故意地放大。
苏小暖很了解这两人的用心,一个学霸,宿中文科班第一名的含金量有多高,谁都知道,这样厉害的人,刚刚被她甩掉了。甩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她一定要后悔。
时间其实过得也挺快的,和向阳分手后这么快就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挺好的。
年段第一吗?真好。他做到了。
放学时,苏小暖给苏小柔打了一个电话,问人现在怎么样了。苏小柔告诉她,她现在在轮胎厂小区这边,谢雨君请了假在家照顾着,丛飞要上班没有时间。
挂了电话苏小暖就直接回去。
那条回家的雨路,苏小暖又一次踽踽独行。
九月份开学到现在,三个月,仿佛一场梦,美好但不真实。
苏小柔出事后,她都没见过她。苏小暖在经过鲜花店时,进去买了一支百合花。一支有四头,两朵开放了,还有两朵含苞待放。经过一家书店时借了两本言情小说。
她想送给苏小柔。
姐妹俩真的是同病相怜。都在同一天,都在昨天,她没了孩子,而她,没了爱情。
她妈说苏小柔是骑电动车不小心摔倒时孩子才掉的。如果苏国安还在世,孩子也许就不会掉。因为她根本就没机会骑电动车。家里有车,还有司机。
她坐一次公交车,苏国安都心疼得要死,怀了孕的苏小柔,会让她骑电动车才怪。
她回到家中时,苏小柔正披着一件羽绒服盖着被子,坐在床上看书。她很早熟,出嫁前家里边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赖着她来做。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早熟的人,居然喜欢看很无脑的言情小说。
“回来啦。”
苏小柔气色苍白,但是笑容还是挺恬淡的。
大家都压抑着痛苦过日子。
“嗯,这个给你的。”苏小暖将那支百合花插进了玻璃瓶,放在桌面上。
“谢谢。”苏小柔竟跟她客气起来,“知道我最喜欢百合花。”
苏小暖也没心情呲她神经病,一支12块钱的百合花还要跟她道谢,随她爱怎么说怎么说。
“还有这个。”苏小暖从包里拿出借来的言情小说。
“太好了,这下不无聊了。妈非要我躺着,说什么不能见风,我的骨头都快要躺僵硬了。”苏小柔难得的撒娇。
“妈说的没错,你就老实听话躺着。躺着还喊累,真是。”苏小暖一副大人批评小孩的口吻。
平日里都是苏小柔教训她,哪轮得到她说话,今天她们两个的角色算是互换了。
听苏小柔说谢雨君不让她见风,苏小暖转身将窗户唯一留的一条缝也给关严实了。
“哎哟,你听妈说这些老观念的做法,开一点通通风好不好?”苏小柔抗议道。
苏小暖无视她的话,脱下有些潮湿的外套用衣架挂起来,边说道,“老观念也有正确的时候,祖祖辈辈都这么做,总有它的道理,你就安生一点行不行?忍一忍养好身体,跟姐夫多睡睡,孩子很快就会有的。”
今天的苏小柔变得格外矫情脆弱,恰恰说明孩子没了,她很难过。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难过了,伤心了,就变回孩子一样。
而她则完全相反,难过了,伤心了,反而变得沉默。
苏小柔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哀伤的神情。苏小暖不怕她难过,就怕她把这些伤心事都压在心里。
“你才23岁,急什么?”苏小暖想宽慰她,却不知该怎么说最合适。太柔情的又太肉麻,假装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