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向阳刚想回自己的房间,一个小小的身影往里钻,还带着稚嫩的口音,“向叔,向叔,我妈说这个给你的。”
沈薇娜快速地倒腾着两条小短腿,等快到向俊华身边时,向前飞扑到他怀里。“小心一点。”向俊华说道,两臂一伸,接住小人儿。
小人儿怀里也抱着一样东西,刚站稳就迫不及待地献宝,奶声奶气道,“我妈说这个给向叔。”
向俊华接过沈薇娜怀里的东西,就着昏暗的灯看清了陈露要给他的是什么。没有拆开看,但还是能分辨清楚这是一件外套。
除了送东西,沈薇亚还传递口信,“妈妈说衣服大了、小了,跟她说,她就拿回去换刚刚好的。”
衣服能不能穿,向俊华怎么会在意,他在意的是陈露细心为他买衣服这件事本身。
向阳站着楼梯上方几阶,羡慕的目光投向坐着的向俊华,“爸,你穿上试试看。”
放下沈薇娜,向俊华拆了包装,再脱了自己的破旧夹克,换上陈露为他买的外套。
外套是一件咖色和黑色相间的格子短装呢大衣,很合身,不大不小。摸着短外套毛绒柔软的面料,向俊华像是触摸到女人那颗细腻的心。
“挺好看的。”向阳挂着笑,“沈姨对你可真好。”
衣服不敢接,对他来说这份心意太贵重,也因为贵重,他更不敢退。他怕万一退回去,陈露真的再也不会理他了。
沈薇娜是个小人精,也跟着起哄,“好看,向叔穿这件衣服非常非常好看。”
向俊华微红了脸,脱下呢外套,叠得工工整整,尔后问沈薇娜,“你妈现在在哪里?”
向阳眉头一挑,有些吃惊,这是开窍的意思还是不要衣服的意思?选择后者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怕他爸想不开,向阳苦口婆心,“爸,这是沈姨的一番心意,你要珍惜。”
言外之意,您可千万别再作死。
向俊华一愣,点头道,“我知道。“
沈薇娜知道她妈在哪,自告奋勇往前带路,走的过程还不忘爆料,“吃饭的时候,妈妈和姐姐吵架了。”
向俊华牵着沈薇娜细小的手,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随口问道,“她们为什么吵架?”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问妈妈阳哥和你怎么不来吃饭,她们就吵起来了。”
沈薇娜不过五岁的小孩,思维不甚清晰,有头没尾的,只取跟自己有关的事来说。
向俊华没接着往下问,照沈薇娜说的,两人吵架也是因为他们父子俩引起的。
沈薇娜将人带到厨房,陈露果然在那里收拾碗筷,还没发觉有人,只是转身想将碗收在碗柜里时才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向俊华。
陈露一怔,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水渍,平静问道,“那件衣服能穿吗?”
从上周星期五开始他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这一周他过得并不好,心里总惦记着陈露,惦记着她生他气的事。
现在他惦记的人,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就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只觉得一股浓浓的相思涌上他的心头,酸塞难耐,“能穿。”
此时的向俊华有些不似往前那样畏畏缩缩,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些她曾期盼的渴望的情绪仿若要从他的眼神里呼之欲出。
陈露心跳如麻,平日里的泼辣劲一扫而光,只是羞赧地低下头去,说道,“能穿就好。”
能不能穿?
能穿。
能穿就好。
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要讲,但向俊华也就那样站着不走。
“你……还有事吗?”陈露大胆问道。
向俊华又深深看了她两眼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梳子。
确切地说是一把黑色牛角梳。梳子手感圆滑如玉,色泽黑亮清润。陈露两只手攥着牛角梳,摸了又摸。
“这个是我下班时候看中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礼物都送了,话里还是藏着难为情。
“喜欢。”向俊华话音刚落,陈露就接着道。
一句“喜欢”像一把钥匙,解开了这段时间来两人的心结。依旧没有更多的话语,两人相视却会心一笑。
向俊华一定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这个傻人。
在宿城,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送梳子就是想和对方白头偕老的寓意。陈露想这个木头肯定不知道送梳子还有这么一个讲法,故意问道,“为什么想起给我送梳子?”
向俊华眼神呆滞,用很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我想着你开理发店,会经常用到梳子。”
果然,木头就是木头,不能期待它能开出一朵花来。
陈露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那你有见过哪家理发店用这种牛角梳么?”
“噗!”
一个情不自禁,向阳暴露了自己,怀里还捞着一个,捂住她的小嘴,结果自己先露了马脚。
“你们接着聊,我先带娜娜回去玩一会儿。”向阳板着脸,严肃认真道。
说完,留下两个目瞪口呆又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两个中老年人。
两个中老年人大气还没喘上一口,向阳抱着沈薇娜杀了个回马枪,“沈姨,你以后晚上回家前给我爸打个电话,不然他天天晚上九点都到你店外守着。”
说一半留一半,最后再潇洒地彻底离去。
陈露脸上的尴尬被疑惑所取代,问了一连串问题,“阿阳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天天晚上九点都到我店外守着?我怎么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