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就一个字，“吃。”
苏小暖只能低头接着吃，在其他三人眼皮底下。
“慢点吃。你们两个先上去吧。”
安桐不可思议地摇头，“不急，晚自习还没开始。”
吃完饭，走到食堂外的一条小路上，借着食堂里的光，向阳第三次给她搽药。
“嘶，轻点。”
向阳撩眼看她，“忍着。”
苏小暖索性闭了眼，咬紧牙关，只是向阳的手下动作渐渐轻柔，疼痛感再没有那么明显。
搽完药，向阳先离开，空留下安桐那双飞刀似的眼，等待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连刘芊芊都显露出兴致盎然的八卦神态。
苏小暖自然没敢交代实情。她刚刚被踢出19班，明年还不知道他们都会身在何方，他们能不能顺利地走下去，一切都太过风雨飘摇。而且她想把主动权交给向阳，他愿意说那就说，如果他不愿意告诉任何人，那她绝对会守口如瓶。
虽然她一直不够优秀，但她真的很努力，努力地当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一个尽量不给他添麻烦的女朋友。
只不过她做得不够好。
“走吧，别整天想着情情爱爱，真是不知羞耻。”苏小暖做贼的喊捉贼。
安桐很明白，感慨万千，“苏小暖，你真的厉害。”
“不要胡说八道。”苏小暖死不承认。
“苏小暖，你不仅厉害，还很幸福，真的，超幸福，你看刚才班长对你多好，好得我都羡慕嫉妒恨了。”安桐神色颇有几分失落。
苏小暖竟然于心不忍，安慰起来对自己也特别狠，“你别这样啊，我们也不知道能好多久呢，我现在就是踩到狗屎、走了狗屎运了……啊呸，不是，我现在就是那只吃到了天鹅肉的癞蛤蟆……不对，我还没吃到肉呢，重新再来……”
“得了得了，来几遍都改变不了你玷污了我班长的事实。”安桐不留情面地撕了她的伪装。
“安桐……我也是巨努力才有的今天，我活了十七年，第一次发现活着这么美好……”
从安城县到宿城，从家庭到学校，她没有感觉到一点的人气和疼爱，是向阳给了她温暖。
“不过，我把班长交给你，也是放心的。”安桐拳头攥在胸前，眼神大公无私，实实吓了苏小暖一跳，还没吓完便被恐吓，“你要对我们班长好一点，不然我会召集整片向日葵讨伐你！以后不要说什么好不久的话，既然班长选择你，你就不要伤他的心。”
她哪有那本事啊，还伤他的心，他不来欺负她都不错了。
还有整片向日葵？苏小暖发现自己真的是势单力薄。
末了，苏小暖还是忍不住拜托一声，“帮我守好这个秘密。”
“我，你就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隔着棺材，说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刘芊芊站在一旁吸了一口奶茶，从头到尾就这一句话。苏小暖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大芊的嘴真的很保险。
“小暖，你是不是很害怕？”安桐问道。
“嗯，”苏小暖戴上口罩，“你家班长太好了，我得小心谨慎。”
安桐心里泛起一阵疼，对苏小暖的，说老实话，和向阳谈恋爱不容易，因为压力太大。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很努力，也很勇敢。
晚自习不如下午上课那样正式，不正式就很容易随性，一随性就很容易遭到干扰。18班是慢板，跟19班仅有一墙之隔，但学习态度和学习氛围则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外面的人都以为宿中很好，殊不知好的也就是那几个快班，全校倾尽全力保这几个精英班。高考之后再拿这一群精英们的成绩替学校摇旗呐喊。
还有一些半死不活的普通班，上不去下不来，能进普通本科也都是往死里拼。学校则是能帮就帮，好不好，还得看造化。
最糟糕的莫过于18班这样的慢班，什么样的过路神仙都有，只要安分守己不捅破天，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根本不指望他们为母校争光添彩，不抹黑就成。一言以蔽之，这是一群被学校抛弃的学生。
今天，她加入了这群被抛弃的群体中。而她要划出一条路出来，和向阳考一个大学胜算不大，但至少也要和他考一座城市。她不能距离他太远。
李馨儿真的是跟她咬紧牙关，决心要弄死她了。
和19班不一样，18班晚自习的环境不是特别好，闹哄哄的一片，从铃响过后半个小时了依旧吵个不停。
苏小暖还是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置，埋头写作业。向阳在18班应该也在写作业，他尚且努力，她不能不加油。
“果然从19班来的，都是精英，这么用功读书。”
“自己学渣，别影响别人读书。”
“喂，你怎么戴着帽子和口罩啊，脱了呗，怎么说也是初次相识，这样不太好吧。”
“呵呵，你算哪根葱？人家干嘛要跟你初次相识？”
“所以说我最讨厌这些念书的，搞得自己多牛逼哄哄的。”
苏小暖极力地集中注意力，不去听旁边的冷言冷语。
几个人说了几句，见她没有反应，应该也感到无趣，很快便散了去。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后向阳给她发了信息，问她要不要去辩论社写作业。苏小暖拒绝了，这个班她要呆到高考毕业，躲得了晚自习躲不了接下来的半年多的学习时间。
但是向阳的这条信息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她不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