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数日,李寂然帮官方送了一批人与物资去大荒,官方大约也明白,这肯定消耗了李寂然不少功德值。后面半个多月,为了让李寂然恢复,却是一直没来打扰他了。
甚至不知道听了哪位专家的馊主意,官方暗中开始移民,扩展李寂然所在的城市。因为这位专家推测,一地城隍管辖的人越多,功德值涨得肯定也越快。
当然,这一切操作都是瞒着李寂然的。李寂然根本没想到,官方正在悄悄给他这头老黄牛喂草。
他生活照旧,每天起床给野菊花与桃树浇水,再喂一喂小奶狗,然后读书喝茶,偶尔上街买买菜。若有人到石碑前祷告,要求合理的话,他也出手帮忙。
至于不合理的要求,李寂然则装作没听到。譬如某天,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蹿到石碑跟前,他竟然要求城隍爷帮他找一只猫。
李寂然就懒得理睬他,甚至很想踹他一脚。不过这家伙脸皮厚,第二天又来了,这次他倒是没有再提要求,而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空地角落,静静地抹眼泪。
第三天,他还是如此。
李寂然受不了他纠缠,只好走过去告诉他:“阿妙带着和尚的骨灰,去了和尚之前出家的寺庙,你去那找她吧。”
这油头粉面的家伙,闻言立即爬起身,朝李寂然磕了一个响头,他哀声说道:“那和尚的寺庙地址,还恳请大师告知我。”
“这我真不知道。”李寂然摇头。
“大师是和尚的师兄,如何可能不知道?”这油头粉面的家伙不信追问。
“当时骗你们的,我一学道的人,鬼才是和尚的师兄!”李寂然无奈地向他解释。
“怎么会这样……”这油头粉面的家伙,顿时失魂落魄:“我天涯海角地寻找她,我明白她不爱我,她只爱和尚,但我也不奢求她的爱啊,我只希望像在结界里那样,每天可以看得到她,哪怕她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日子都是快活的……”
“你这只黄鼠狼,竟是一位痴情种子!”李寂然暗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只能转移话题,“隔了这么远,你又是如何寻至我这儿的呢?”
“当初我睡醒,发现阿妙已经悄悄走了,便到处找她。后来得知白骨夫人也在找阿妙,就也留心了白骨夫人的踪迹。我寻找了大半年,循迹找到了白骨夫人,是她指点我来求你的。”
“原来如此。”李寂然点头,再度重复一遍:“可惜我真不知道,阿妙现在在何处?”
……
李寂然送走黄鼠狼,隔日却发现他又来了。这家伙混得凄惨,坐在马路边啃一个馒头。
李寂然喊他过来喝茶,问他有何打算?黄鼠狼就着茶水咽下馒头渣子,苦笑着回答:“自然是继续寻找阿妙。”
“那中途做何营生?”李寂然又问:“在城市里,你总不能像在山林里那样穴居,吃生食、饮泉水……”
“我出来时带了不少死人的首饰,后来在山中又盗了一座古墓。”黄鼠狼毫不忌讳地回答李寂然:“但现在都花光了,估计只能重操旧业。”
“这有损阴德啊。”李寂然淳淳劝导黄鼠狼。
“我又不是人,挖洞是我们黄鼠狼的天性。看见亮闪闪的宝贝叼走,亦是动物本能。”黄鼠狼狡辩。
“但你终究是用来换钱,然后使用这些钱财,像人类一样生活。所以人类的因果,你一样会沾染。”李寂然吓唬他。
“沾染就沾染吧,我也不想修成正果。”黄鼠狼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能够找到阿妙,再让她看我一眼,骂我一句,踢我一脚,我就满足了。”
“是么?”李寂然忽然微微一笑,“但你可否听说,坏事做多了,就会诸事不顺;而好事做多了,就会心想事成。”
“此话何意?”黄鼠狼一愣。
“意思很简单啊,你别做坏事,多做好事,或许在下一个街道拐角,就会遇到阿妙。”
“如果我做多了坏事呢?”黄鼠狼着急询问。
“那就麻烦了,说不定你们即便迎面相逢,都会彼此错过吧。”李寂然继续吓唬黄鼠狼。
“啊!”黄鼠狼大惊失色,“我方才就推倒了一位挡路的老人,殴打了一只小狗,还抢了一位小童的馒头……”
“我得赶紧去补救。”黄鼠狼急匆匆地站起身。走了数步,他却是又回过了头,不好意思地对李寂然说道:“大师,能否先借我十元钱?”
……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一个礼拜。这天,李寂然端着一碗寡淡的素面,同春兰、玲玉一起,坐在酒吧内,边吃面边看电视。一则本地的新闻报道,突然牢牢吸引了他的视线。
新闻画面中,拍摄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油滑的家伙,但他做的事,可是一点都不油滑。他义务打扫街道,扶老奶奶过马路,送迷路的小朋友回家……还在短短一周时间里,抓了十多位小偷,又数次救下要跳楼的自杀者。
甚至还冒着生命危险,推开了一位疾驶的卡车前的妇女。
然而这还不是最变态的,最变态的是,就在昨天,他还赤手空拳地与两位银行劫匪搏斗。他动作灵活地躲过了劫匪们的子弹,用一块板砖,将两位劫匪都敲晕在地。
事后他飘然而去,深藏功与名,若不是银行有监控,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想必类似的事情,他还做了很多很多。
新闻播报到这里,主持人又插播道:“刚才最新消息,这位好心人又救了一位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