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的好事上哪找去?毕竟周贤没有什么野心,他的性子其实很软,许给他这么大的好处,他自然不会搞事情。
“谢我主大恩。”
周贤一个头叩下来,又坐好,周玉嫃又开口了:“既然你在青要山修行,那想必也就不会置办府宅。在京城安排一个别院吧,偶尔来看看也好。还有一件事,魏康留给了你一件礼物,让我转交给你。”
周贤这才想起来,魏康临死前确实是说过,有一件礼物已经交给了周玉嫃,要他自去讨要。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昏昏沉沉,差点儿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应当说,若不是周玉嫃此时提起,他就已经忘了。
“何物?”周贤也是好奇,魏康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东西?
“丧气的物件,但我觉得他说得对。”周玉嫃向着屋那头唤了一声,“来人,呈上来。”
一个宫娥分明是在此等候多时了,周玉嫃这么一声唤,她便是躬身前来,将托盘递呈而上。盘中是一套衣饰物,叠得整整齐齐。看着这套衣服,周贤眉毛都快拧在一块儿了。
这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衬是上好的绸,面是顶好的缎。走金线绣的是蟒纹,做工精细,栩栩如生。配有缀羊脂玉的丝绦,绣云纹的圆头厚白底白面长靴。
丧气,确实是丧气。谁没事儿穿一身白啊?
“这是一套道袍,以后就给你当法衣了。”周玉嫃轻叹道,“你的冕服、朝服、常服与寻常一样,但是这件道袍,你务必要穿。”
周贤苦着脸问:“陛下,我不太明白。”
“以后在我面前要自称为‘臣’。”周玉嫃提醒道,“即便你没有实职,作为亲王,也要称‘臣’。这件衣服如你所见,就是孝袍子。”
周贤脑袋嗡嗡直响。听说魏康恶心他也就罢了,怎么周玉嫃还同意了呢?这身孝袍子给谁守孝?穿一辈子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总不可能让你为魏康守孝。”周玉嫃叹道,“至亲亡故,大孝三年。当初你父母被害时候你流亡在外,肯定是没有办法。如今继承了王位,就补上吧。更何况这件道袍上有金线蟒纹,下摆你现在瞧不见,实际上有浅青的波涛纹样。总体来说,算不上是纯白,也就轮不到孝袍。魏康有心,却也是我的意思。”
周贤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谢过我主万岁。”
“这不只一套,而是二十套,春秋冬夏的样式俱全。坏了也不打紧,你传信到开封的府衙那儿去,他们会给你联系织造。”周玉嫃笑着说,“你至孝的名声,也会自此传遍天下。”
周贤明白了,这衣裳不是为了自己穿,而是为了周玉嫃穿。那还能怎么样?抗旨不遵不成?
更何况以现代人的审美眼光来看,这身道袍也还算不错。毕竟刚刚穿越的时候,他还曾作过白衣飘飘的美梦。只要不在意世俗的眼光,这都不算事儿。
“还有一件事。”周玉嫃这般开口。周贤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跟着跳了一下,心道这不知道又有什么麻烦。
心中这么想,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周贤柔声道:“还请陛下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