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能信你说的话,也不能被你这么激怒了。”周穆宣见周贤这混不吝的架势,反倒是想通了些,摆了摆手,“任你信口胡言,天都能说塌下来。那你便是细致的与我讲讲,朕怎么就能祸害到泱泱华夏?朕凭什么就不能是治世明君?”
“一场黑雪。”周贤竖起一根手指头来,“我之前就想,你有了这么多钱,但兵从何来?练兵没有那么简单,从邪教当中招募来的死士充其量是能舞起刀剑的农夫。再想到我在京城捡到的传单,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郭师兄跟我讲过,那黑雪的凶兆,是北元萨满的法术,如若不加阻止,能蔓延到整个京城,乃至于京郊大部分地区。”
“这又能说明什么?”周穆宣一眯眼睛,“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
“这还不够吗?还要说明什么?”周贤诧异道,“你作为一国之君,觉得里通外国,对付自己的国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事情吗?袭击同天节车驾的是你手底下的死士,你深知同天节车架的保护有多严密,除非是被大军突袭,非则魏康不会有事,所以你勾结了北元萨满,策划出了这一场凶兆,是也不是?”
“是。”周穆宣点点头,“到时候民心自会离魏康越来越远。”
“你的大军,即在中原那些被你洗脑的邪教乱民当中,也在边境以北草原之上。”周贤咬牙切齿地说,“北元本来就是如同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只待他们改旗易帜,那就算是放弃了大元帝国的传承,短时间内不会再与我中原有什么冲突,但是你给了那些人希望,他们等着你除掉魏康之后践行你的承诺,给他们粮食和土地,是也不是?”
“只待朕手握兵权,北元人不过土鸡瓦狗,大军挥过,为我大林朝开疆拓土。”周穆宣伸手一扫,“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对魏康发难之时,需有人在北方配合,以防边境大军回京支援。”
“所以你就卖了那些戍边将士的性命?”周贤惨笑一声,“当年我父与魏康以淮河为界对峙,北方乱起的时候,我父都会退兵休战,以使我大林将士不必腹背受敌,可以全力抵御入侵。要不然这一场仗怎么会打十年?魏康是你口中的乱臣贼子……乱臣贼子都明白的道理,你这个做皇帝的居然不明白,你还想做千古明君?你是多吃了猪油蒙了心!即便是那个只识得风花雪月的南唐后主李煜,都明白叹一句故国不堪回首,你带想着引强盗到我家中来杀自家的弟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这辈子也当不上治世明君,只能做一个千古罪人!”
“周贤,你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朕就真没有办法对付你了。”周穆宣恶狠狠地说,“而且即便没有你,朕也不过是多费一些手脚罢了,别以为朕离了你就不行了,不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朕也筹划了那么多年!”
“那你就大刀阔斧的去做吧,请在你做之前杀了我。”周贤放下筷子一闭眼,“我不忍心眼看着华夏,被外族的铁骑践踏。我死后,便不必顾虑这许多忧愁了。”
“好,你很好。”周穆宣咬了咬牙,“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