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贤闭起眼睛思索片刻,而后答道:“如我所想不错,这两个字应当是取自《鲁颂·泮水》,所谓:‘穆穆鲁侯,敬明其德。敬慎威仪,维民之则。’陛下,不知贫道答得对也不对?”
“正是如此。”周穆宣颔首道,“《诗经·鲁颂·泮水》这一篇,全文从头到尾都在赞颂鲁侯的文治武功。想来父皇当初是对我这位皇兄有过这份念想,希望他能够修文学武,得帝王之才。奈何我这位皇兄不但是因其喜好与天资投身青要山修道,更是好浪荡于江湖之间,急公好义,闯下了侠客的名声。是故在我登基那一年,他兴兵讨逆,才是有那么多江湖中人附和,他们看重的不是什么清君侧,看重的是我皇兄这个人。”
“所以你希望我再来这么一出?”周贤指着自己的脸苦笑道,“前辈大侠的儿子高呼一声,曾记得我父的英豪便是如同海啸一般再度聚来?陛下,您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我说我自有我的仪仗。”周穆宣一字一顿地讲,“如若没有你,我也可以成事,只是助力会少上许多。再祭出平南王的旗帜,有些人会纳头便拜,而有些人将不敢妄动,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平南王那一仗打了十年,虽说是隔水对峙的时间太过漫长,但也对民生有伤,这一仗,必要如同闪电惊雷,只要那些摇摆不定的人迟疑,我就有八成胜算。”
“打仗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绣花做文章。”周贤玩了个对方听不懂的哏,“我既不懂排兵布阵,更不通货运补给,你是想疯了心了,才会把宝压在我身上啊。”
“我说了,我只要你面旗,其它一概不用,你说许也不许就好。”周穆宣凑到周贤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椅子里的周贤,“好侄儿,帮叔叔我这个忙,你就是一字并肩王了。”
“你不能光给我画大饼,不让我看见真家伙。”周贤嗤笑一声,“无论成败,与我来说,这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周穆宣……啊,陛下,您得让我知道知道,谁给你的这个信心?别的且不论,军资自何而来?”
周穆宣笑了:“你看,话说来说去,咱们不就绕回来了吗?军资从何而来?从这儿来啊!”
说话间,周穆宣伸手拿过周贤誊抄的这厚厚一摞册目证据,撒了个漫天飞雪。他冷笑一声:“你是个顶聪明的人,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什么非要由我说出来呢?那些横行中原大地的邪教皆是我的布置,极乐馆也是我的产业,王奉儒、刘子辰、秦照关、岳玲、曾载,这些人都是听我号令的近臣,是我挥兵的基石!你以为极乐馆仅仅是个销金库吗?你以为被挖空的就只有蟒山吗?你以为郭子衿破译出的这些密文账册就是所有的资金流动吗?只要朕号令一声,中原大地都得抖上三抖。”
“嗯……”周贤不住地点头,“不错,我猜到了。我从叫出‘周江远’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我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还要问上一句?因为我还对黄琦抱有一丝幻想。看来,黄琦当真是个幻想,你只是周穆宣,也只能是周穆宣。”
周穆宣站直了身子,倒退出几步:“周贤!我要一句准话。”
周贤也站起身,却是近前两步:“你与我不过三步远,你信不信我抬手就能杀你?”
周贤话音未落,一只冰冷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脖颈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