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周穆宣拖了个长音,把目光放到了李桐光和图昆的身上:“先前听闻,这北元的勇士说遇上我大林的青年才俊,必要杀之?”
图昆不是什么都不懂。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光混横的话,他刚才就不会跪那么几番。听了周穆宣的问,图昆上前半步,行了一礼:“回陛下,不过擂上一时妄言狂语,做不得真。非要说,在场这些青年才俊哪一个,没说过要杀得昏天黑地的话?我不过,这般而已。”
“哦,原来如此。”周穆宣微微点头,“朕与你们年纪相仿,自然能懂你这样的心思。一时豪杰,小觑天下英雄,是少年意气,是一时狂妄。能走到这一步,你确实是有狂妄的资本。然而人不能一直狂妄,想来你已经见识到了我中原能人辈出,别的不用多说,你身上的兵刃铠甲,也是出自中原吧?”
图昆这时候要说这铠甲和兵刃是祖辈传下来的战利品,那他就是找死。这种话一旦说出来,无论是输是赢,他断不可能活着离开北京城。他不是真傻!
“启禀陛下,这两件法器确是中原青要山帝隐观铸造。铠甲内,还有帝隐观的铭文。”图昆回应说,“这等宝兵,世所罕见。我能所向披靡,多亏这甲胄兵刃相助。”
周穆宣微微点头:“李桐光。”
李桐光连忙上前半步:“贫道在。”
“有人说,你不是凭着本事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周穆宣微微眯起眼睛,“你运气很好,第三场头一轮轮空,倒数第二轮轮空。在昨天上午的时候,你师兄念及同门之情避而不战,反倒是将你戏耍了一番。对此你作何想?”
李桐光笑了:“回陛下,贫道自问本事不落我家师兄,比得在场每一位青年才俊。今日里,手底下见真章,自会晓得我是靠着运气,还是凭着能耐。”
“好!我喜欢。”周穆宣抚掌大笑,“那朕便是与你们说了,作为头一届弘武大会,彩头太小了,落我天家的颜面。我拿出一件上品法器来做赏,你们谁赢了,谁得这件法器。”
话音一落,不吝惊雷!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了。
哪怕不是炼气士的人,也能知道一件上品法器价值几何。不是说哪个器修修炼到炼虚合道,得到合适的材料,就能炼制出来上品法器。这等宝贝即使是对于炼器的大家来说,仍旧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想要炼制出上品法器,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能少,即使都凑全了,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
青要山帝隐观家大业大,响当当天下第一仙山的名号在那儿摆着,也就总共有一十八件上品法器传承,无故不能离开青要山。
今天在场能确定的,确实是上品法器的,只有两样。一个是岑秋风手里的银莲花苞护毫拂尘,二一件是少林寺住持北通大师的量天钵盂。要知道,这可是天下仙山的聚会,在场这么多名门大派的掌门人物,敢摆到人前的就只有这两件,价值几何,谁心里都有一杆秤。
而今周穆宣轻飘飘一句话,却是要送出一件皇家珍藏的上品法器。此一番非同小可。最重要的是,在他说这句话之前,没人知道他这个打算。这么大的事,他至少应该在朝会上跟文武百官打一个商量,可他偏偏没有。
但是那又能怎样呢?这天下都是人家的。正所谓金口玉言,便是如此。朝令夕改,则帝王威严无存,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就在此时。
“呈上来。”周穆宣一侧头,对着鲁小胖一抬手指。
鲁小胖高声喊道:“请法宝——”
好多人琢磨着这是什么法宝?恨不得抻长了脖子去看。是盔甲、是软衣、是兵刃、是画卷,还是文房四宝呢?
不多时,一对天灵卫护卫着一个小黄门上前来。这小黄门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黄绸子,也瞧不出来什么。
到近前,双膝跪地,小黄门举案过顶,将这个托盘呈给了周穆宣。
周穆宣两指捻起绸子,甩落一边,从托盘里拎出一条项链而来。这项链通体玉石打造,绿得像里头包着水,在阳光下熠熠生彩。每一环都是闭锁的,分明是一块料子琢成一条项链,光这雕工就了不得。细密的符文刻在玉珠上,拢共有一尺多长。
“这是一件护身的法宝。”周穆宣提着这条项饰,把它展示给众人看,“此乃先皇珍藏之物,放在皇家宝库里蒙尘,实在不美。宝马赠英雄,谁能得了弘武大会的魁首,朕就将它赠出去,算作奖赏。二位勇士,可要下真功夫。”
这俩人都傻了,在而是血灌瞳仁,眼珠子通红通红。图昆是怎么想,李桐光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自己非要拿下这个头名不可。功名利禄近在眼前,更遑论是有一件上品法器在这里摆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拼这么一场,即便死了又能如何?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圣上,贫道斗胆,有一事相请!”李桐光退还半步,单膝跪倒,拱手过头。
周穆宣眉头微皱:“是不是你们青要山出来的修士,都好在朕这里讨个巧?莫不是你也要跟图昆划出道来,你三拳我三拳的打一场吗?”
“贫道不敢,但有一事,贫道相请圣上做裁。”李桐光头都没抬,声音却很洪亮。
“这里有三位炼虚合道境界的供奉,为你们做主考,却偏偏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