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哭了一顿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我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般,根本没法见人,也就推说生病了,没有去向祖母请安。**来看我时,才是晌午,看来我的告状还是有效果的,祖母没有再耽搁**的早膳了。看**神情平淡从容,我有心想问一问她和父亲昨晚的事,猜测着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我就在屋子里躲了一天,眼睛就完全看不出肿胀的痕迹了。
一大早,我还躺在床上就听到了外面金妈妈独特的公鸭嗓。金妈妈是我的乳妈妈,从小服侍我,精明能干,院子里的一干丫鬟都由她帮我管着,十分趁手。前几日,家中有事,我允了她休息几日的,想不到今日就回来了。
“想不到,我不在才这么几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金妈妈晦暗不明的声音渐渐传来。我以为她是借此要教训几个懒散的丫鬟了,也没当回事,起了来准备唤一声她,转移她的注意力,让丫鬟们少受些训斥。
“虽然你们伺候的是小姐,可院子外面的事情你们也要长点心,这一点儿就不如眉儿了。”我刚站起身,就听到金妈妈继续数落着,不由放轻了脚步。
“妈妈这话怎么说?”流云惊诧的声音。
“刚刚传了话,今儿晚上,老爷要去杨姨娘那里。”她的话恍若一记惊雷。
“什么,这杨姨娘才来几天,就算夫人恩典,给每位姨娘安排日子,这也太快了。”浮珠愤愤不平。而且,要知道,以前的府里,只有一个秦姨娘,**也并未安排日子给她,父亲去她院子里的次数五个手指头绝对数的过来。
“是老夫人的意思,夫人也是拗不过的。”金妈妈唉声叹气。
“怎么会,昨日里,小姐不是还想法子……”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事儿,小姐年纪小,你们也该劝着些,不可胡来。就是因为昨晚的事儿,老夫人更加不喜小姐和夫人,今儿一早就嘱咐夫人给各位姨娘安排日子。”金妈妈语重心长地说着。
“那何必排的这么急,当晚就……”
“这里面的歪歪道道你们小丫头就不懂了。”金妈妈勉强露出些笑意,“杨姨娘月信是月初,如今也快到了,最不易受孕的。”
周围都是未出阁的小丫头,听了自然就面红耳赤的,一下子都禁了声。
我依着软塌的身子抖了抖,一颗心仿佛落入了漆黑的深潭,冰封幽冷。也终于明白了**的话,的确,还不都一样,一样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即使争取了,又能如何,还不都一样,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去姨娘房里不成,早一天晚一天其实都一样。这也许就是这世间所有女子的命,将来也会是我的命。
更让我想不到是,不过几日的光景,合府上下竟传出了杨姨娘屋子里不干净这样的疯言疯语,描绘的逼真详实,好不骇人。为此,今日和**一起去给祖母问安,一路我都是气愤难当的,可是**却是脸色无虞。
回道碧霄院,竟看到杨姨娘正站在院子正中央,焦灼不安地绞着绢帕,而且旁边还跪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是杨姨娘身边的赵妈妈,天寒地冻的,又上了年纪,这么个跪法,恐怕不好。
杨姨娘见到我们,慌忙赶了过来行礼问安,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只当看不见,客气有礼地请进了门,竟是看都不看一眼跪着的赵妈妈。我大概明白了,八成是这老刁奴犯了什么事儿,**掬了受罚来了。
很快秦姨娘也过来给**问安。正好又有布庄上的人来送新进的绸布,准备做春裳,**忙派人去唤了叶容瑶和叶容珂,一同过来选布料颜色。杨姨娘正担心着门口跪着的赵妈妈,哪有心思选,秦姨娘本分,只象征性地选了几匹并不起眼的,倒是**很热心,帮着珂儿选了好几匹上好的绸缎做春裳。秦姨娘谢恩并推辞,小孩子长得快,做多了反而浪费,**却嗤笑,说是堂堂府里的三少爷哪有浪费的说法。而容瑶和她**一个性子,竟说春裳尚有,不用再做。我却是在一旁讥笑,如若不做,明日府里还不知道传出**怎样苛待庶女的话呢,于是直接上前替她选了几匹大红大紫十分显眼的颜色。
还在说着话,门口竟是哭声大震,细听,才知是那老刁奴赵妈妈哭天抢地地嚷着什么。**身边的栀儿慌忙跑了进来,“夫人,老夫人来了。”
于是,我们到门口迎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赵妈妈扯着老夫人的袖子,抽泣嚎叫着,时不时朝着地上狠命地磕上几个头,顿时磕出了深深的血印子,着实可怜。
“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老夫人看到了我们一行人,朝着**气势汹汹地斥责。
“祖母安好。”
“拜见**。”**依旧坦然地行礼问安。
老夫人并不理会她的问安,走到屋内主座坐下,一掌狠狠拍在桌案上,全身上下竟是气得发抖,“这赵妈妈是犯了什么罪行,你竟让这般惩治她,随意打罚下人,哪有一点主母的样子。”
还不待**回答。她唏嘘悲怆地拍着胸口,鬼哭狼嚎起来:“赵妈妈从小服侍我,与我一同长大,你竟这般对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她来了硬的,又来软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捏着的拳头,指尖几乎嵌近肉里,她这几句话几乎将**陷入了不仁不孝的境地,当真可恶。
**却是不慌不忙地上前安抚,“**说的哪里的话,有错自然当罚,跟造孽有什么关系。如若不罚,这奴才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不像样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