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咏莲袅袅挪挪地走过来了,清清淡淡的模样,着了一身水天碧的束腰宫服,俨如一簇出水香莲迎风摇摆,从前竟不知她这般秀雅,是我疏忽了。
“见过郡主。”她不卑不亢地向我行礼,是的,她是用不着对我谄媚,她背后有爱她的人为她撑腰。我不过是个冒牌郡主。
我唇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深深望了一眼,未置一词,直接将这个紫藤匣子送了过去。
“嗯?”她依旧笑得如沐春风,随口眯着眼看我。
我不答,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打开。
她终于狐疑地垮下了眉眼,谨慎地打开露出一条缝。
只听得砰的一声,匣子被迅速合上了。她志得意满的脸色顿时灰败,咬着牙不甘地盯着我。
“你给我做什么?”她负气的别过头,“这些东西的意思,郡主难道不晓得?”
“是么?”我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头,“不是本郡主的东西,本郡主从不勉强,所以麻烦你还给他吧。”
“那郡主为何不自己还过去?”
“如果可以,本郡主真想这辈子都不用再看到他。”我低头抚了抚光滑的指尖,说的清冷肃穆。
她一愣,有一刻静默,却突然眼神愈加热烈,嗤笑道,“是不是看到他就会想起当初的岁月,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他骗得团团转。”她边说着边围着我转了起来,我也随之转过了身子。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突然而至,搅得人不能呼吸。
没关系,就当被狗咬了就是了。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恢复了冷静,“今天我来,不为别的,只想着我们之间做个了断。你告诉他,我与他自今日起,再无瓜葛,不要再送任何东西给我,再见也不过是兄妹的情分,而我与你,就当从不相识吧,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说到这里,我心里竟是说不出的畅快,也该做个了断,放了我自己。
可她不知怎么了,竟然面色更加狰狞,小声道,“郡主不知道吧,那日,是我故意引你到那处废墟宫室里去的,让你也听一听你心爱的男子是如何看你的。”
这事儿我也猜到了,除了憋屈倒也没什么,反而让我看清楚了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
“后来郡主走了,恐怕没听到墨漓说什么吧,他说啊……”她突然眉眼一挑,露出凄楚惶然的模样,眼眶也蓄满了眼泪,“他说,等他娶了你,得了皇位,恐你叶府坐大,就会废了你叶府,废了你,你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她说着这般恶毒的话,眼中却是满满的悲怆,十分不协调。可我已经思不及这些细节,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火,烧的心口闷闷地透不过气。我最在意的不过如此,最后怕的不过就是这种结果,他的爱是一个圈套,受伤的不过是我,是活该,如果因此害了叶府,害了母亲,害了哥哥,我会生不如死,这样想着,我的手似乎不受控制般地伸了出去,狠狠掴了她一个嘴巴子。
雪白的脸颊赫然一个通红的手指印,我知道我是用了力气的。
“住手。”不知谁在身后愤怒地喝了一声。
我的身子一僵,不可思议地回头,正看到墨漓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我从来没见过他这种模样,赤红双目,云淡风轻的面上冰霜一片,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我,直接心疼捧起了咏莲的脸。
“我,我只是想跟她解释清楚,我……”她泪珠簌簌,楚楚可怜地无声哭泣。
我惊诧地张了嘴,脑子一闪,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故意阴我转过身子,故意用恶毒的话激我,就是要我忍不住意气,真是可笑。我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弄出的动静不小,他俩想必听到了,同时看过来。咏莲自不必说,得意之色在凝在嘴角。
墨漓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眼中一缕沉痛,一缕不舍,一缕难抑,甚至一缕愤怒,还是刺的我心口生疼。
“玥儿,你何必如此,这件事是我的错,并不与咏莲相干,她做一切都是为了我。”
他说的居然这般理直气壮,我禁不住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咸咸的流进了嘴巴。
突然,身边胳膊被人一扯,我的人猛的落入一个温暖的身躯,狠狠地搂住了我。
鼻尖似乎也有灵性,一闻到那种味道,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配合地依偎在他怀里。抬眼,望见的是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颤抖的身子,我知道刚才一幕幕都落入了他眼里。
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看对面两人任何一眼,搂着我就走。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行了几步,一顿,拉住了他,向他示意得点了点头。
再次转身,看向他两个还没回过神的男女。
“你以为是个宝,恨不得为此与天下人斗,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个过客。”说罢,我明显感觉到墨漓墨黑青目撕裂般的痛楚和慌乱,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想再停留。
其实这句话我完全可以不说,我不是这样决绝的人,可是为着我身后的男人我必须要说,因为他生气了,气大了。
果然,当我再回到他身边,他原本笼罩在周身的逼迫气势已经没那么强烈。我顾不了那么多,主动拉起他的手,乱步离开了。
渐渐走远了,才不约而同停了步子。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瞧他嘴唇蠕动,似要说话,一把摁住了他的沁凉的嘴唇,首先开口,“刚刚我是去跟咏莲说清楚的,我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