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皇子吩咐皇后宫里小厨房特地做的梅花糕,郡主一晚上都没吃什么,快用些吧。”只听得她在我耳边叮咛了一句,便埋首离开了。
只闻的脑中嗡的一声,我恍恍惚惚地抬头遥遥看向了那个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也正借着喝酒的空档,朝我这边深沉地望过来,黑黝清明的眸子,带着兴奋燥热的红光,直直地射过来。他似乎清瘦了不少,想来外边的日子不好过,目光渐渐回落,一不小心看到他的腰间,依旧系的,好似是我绣的那只香囊。
心已经不由自主地乱了,我不敢再望,看了看旁边窸窸窣窣说话的母亲,直觉的更加坐不住,只好借口透透气离开了。
外面月光朦胧,笼罩着清冷的诗意,空气也带着让人俏寒的湿冷,夜凉如水,我沿着宫道不知不觉就走的有些远了。
“郡主,还是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身边不知名的宫女提醒我。
也是,免得母亲挂心,还是回去吧。
我甫一转身,就看到了咏莲,咏莲匆匆忙忙地从宫道的另一侧走过去,可能因为天黑,并没有发现我,她将大氅帽严严实实地遮着,不管不顾,走得极快,她行去的地方是,我清楚地看到她走进了那处废弃的宫室。
我心中一个咯噔,转身就冲着那跟随的小宫女说:“我走不动了,你去叫我连玥殿的秀秀姑娘过来,快去。”
小宫女虽然略有迟疑,但禁不住我凌厉的眼神,畏畏缩缩地跑了。
我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那座宫室,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可就是有一个声音,驱使我走进去看个究竟。
里面真的很黑,可那扇屋子后面有明显灯笼闪烁的光亮,我跟着光亮小心翼翼地踩过去,也不敢走近,只怕光亮反而容易暴露我的影子,可太远了也实在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旁边隔着一堵墙的地方传出来细微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头顶上嵌了镂空的雕窗,我站在这正中央,正好可以听到那一头咏莲的说话声。
“宫里一切都好,我写给你的几封密信你收到了吗?”这是咏莲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担忧。我心脏忍不住向上提,心里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听到了那清风明月般的声音,与记忆深处那抹深情不谋而合,果然是三皇子,是啊,能与咏莲传密信的,除了他还能是谁,他居然从宴会上跑了出来,为了咏莲,真是可笑至极。原来,这里是他们秘密相会的地方,怪不得我几次三番遇到他们。
我不想再听,却挪不动脚步。
“恩,收到了,只是委屈你了,听说你如今不在郡主处了,怎么会和郡主起了争执的?”
我听到提到我,他称呼我为郡主,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好陌生。
咏莲的声音更加委屈,“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那日她就冲我发脾气,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只是,为什么呢,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不要说这个了,墨漓,我的那个如意结不见了。”咏莲插话道,似是依上了三皇子。我恍然想起了我捡到那个如意结,果然,是墨漓从房县带回来送给她的吗?
身子像突如其来扎了一针,密密麻麻地蔓延着疼,疼得好像头都晕了,脚也麻了,却不知是被扎在哪儿?
“如意结,哦,不要紧,别担心,它样式普通,应该没人认得出来。”他徐徐安慰着自己的心上人。
“如今怎么办,我也不在郡主身边了,不能借着她的身份为你办事了,不过,我想她应该是喜欢你的,只要你娶了她,就能借她父亲的势,你的一切努力和牺牲就都值得了。”咏莲战战兢兢地说着,已带了哭音:“莲儿只是怕,怕墨漓娶了郡主,忘了我,莲儿不要什么名分,只要墨漓记得我,墨漓放心,娶了郡主,只管好好对她,莲儿知道,这都是为了墨漓的大业,莲儿知道的。”
我已经听不清楚她还说了什么,墨漓回答了什么,只觉得耳腔咚咚咚震得生疼,一口气憋在喉头吐不出来,恶心的不行,猛地一阵眩晕,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怕自己要吐出来了,伴随着咏莲戚戚哀哀的哭泣声,我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挪了出去。眼前是冗长深幽的宫道,我带着轻笑一步步往前走,双腿似含了铅,迈的何其艰难,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只觉得喉头剧痛,嘴巴一张,一股腥甜猛然袭来,一口喷了出来,是血,是血,我这样想着,就晕过去了。
微微睁开了眼,眼皮苦涩,眯了眯,才发现自己躺在了连玥殿的床上。天光大亮,还不能适应,我用手挡了起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床边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传来的居然是男声。
我吓得一哆嗦,猛地看过去,是小靖王。
“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缓身坐到了床边,英姿飒爽外沉痛地俯视着我,“太医说你一时心绪郁结,才会导致血气上涌,你怎么了?”
我一怔,受不了他询问的口气,别开了酸涩的眼,“是你发现我的?我记得我好想晕过去了。”
手边突然一暖,他指尖硬硬的茧子附上了我的手背,一点点温度传了过来,我反常地没有动,只是让他松松地握着。
“是我看到你离开了宴席,所以去寻你的,看你从那废弃的宫室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