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眉儿就告诉我,外面的流言彻底传开了,三皇子能外派南下赈灾,正是皇上看重的表现,回来怎么着也会好好嘉奖一番,没成想,回来不但没嘉奖,还听说被皇上好一通说道,所以三皇子如今是称病的状态。我倒是想亲自入宫探探情况,看看他也好,只是被禁了足,对外称病,并不见客。
这几日,我冷静下来,又每日无事可做,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我憎恶三妻四妾的制度,可又无法改变,所以那日我才会这般失态,正是这种力不从心让我觉得的绝望吧。尤其,今后,我的夫君也会三妻四妾,到时我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想起了三皇子,我对他渐生情愫,可他是皇子,且不说三妻四妾,如若继承皇位,后宫三千佳丽在所难免,他绝不是我的良配,我却在这里情根深种。所以,我决计,不再去操心他的事儿。
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母亲了,但每日母亲还是着流云去细细问我每日的情形,这我是知道的。半个月之后,母亲终于来我院子看我了。她给我带来了她亲手包的饺子。
“母亲怀着身子,莫要累着了,我若想吃饺子,金妈妈包就是了。”我心疼地扶着母亲坐到软榻上,用大迎枕垫着腰身。
“你爱吃母亲包的饺子,母亲又不是不知道。”母亲说着,满眼宠爱地左右端详着我,“让母亲瞧瞧最近可好?”
“小姐像是又白了些。”红袖顺势嘻嘻笑着捧我。
“小姐啊是越长越俊了,皮肤就像那剥了壳的鸡蛋,跟夫人年轻时是一个样儿。”金妈妈也来劲儿了,在她眼里,我恐怕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了。
“说起来,再过个一年半载,夫人也可以为小姐相看起来了。”金妈妈一副与有荣焉地模样。
“这也早了些吧,夫人定是要多留小姐几年的。”红袖嗤笑。
“不早不早,我晓得的,小姐出生,夫人就开始为小姐攒嫁妆了。”金妈妈越说越离谱了。
母亲始终淡淡的笑着,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我跟子衿说说话。”
待她们走了,我才依偎到母亲身边,担忧地问:“母亲怎么了,像是不开心,可是柳氏进门后太嚣张?”
母亲摇摇头,“几个姨娘母亲还是有办法拿捏的。今儿个找你,是有些宫里的事儿要嘱咐你。”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胆怯起来,别开了眼。
母亲见我模样以为我是害怕,轻轻揉搓着我的手,柔声细语道:“如今宫里的情形想来你也是略知一二的,北方百年难遇的天灾,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官仓已开,可于事无补,皇上寝食难安,连你父亲这几日都宿在宫里了,三皇子的事儿也是动静不小,你过些时日入宫进学千万要小心些才好。”
我并不想言语,手中的丝帕紧张地打着璇儿,要说完全不关心他那是不可能的,母亲稍稍一提起,我的心理防线就瞬间崩塌了,连眼底都委屈地染起了雾气。
“你父亲说了,三皇子这事儿可大可小,年根时,皇上说过,今年三皇子生辰将封其为睿王,也没几日了,却不见皇上再提起。”母亲苦笑着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看来波澜乍起,往后这宫里是静不下来了,富贵险中求啊,如今你父亲身居高位,反而让人担心。而你,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日日要入宫进学,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啊。”
母亲走后,我的脑子里还是不停地转着母亲说的那几句话,这几年,宫里不知还要生出多少惊天动地的风波,我决计不想卷入其中,可父亲不这么想,大伯父也不这么想,叶府已然无法隔岸观火,前路渺渺,看不到岸。而三皇子,身在其位,不得不争,不得不谋,如若他只是一般豪门子弟,我们或许还能有几年神仙眷侣的日子。如今他处境竟已经到了这般艰难的地步,不知他可有反击的对策了。
我屏住一口气,罢了罢了,横竖是逃不开了。
“流云,给我研磨。”
……
一张信笺,只写了寥寥数语,一个济民的小方子,却不知这个法子得不得用。我在现代的时候知晓的,义仓古来有之,但是现代的义仓与如今的义仓又有着天壤之别,我将现代义仓的法子告知与他,该怎么运行,该如何提出来,想来他也会有思量,但愿能够帮到他吧。其实,我在知道北方受灾的时候,就联想到了这个法子,只是我没有必要去强出头,也没想到灾情这么严重,而且这个法子也未必就能奏效,如今,也算我为灾区献份爱心吧。
这封信怎么送出去就比较难了,最保险的是能给咏莲送过去。可怎么送呢。没想到法子很快就从天而降了。
那日,远远地,我就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鸟叫声,与平常春日里的并不一样,很快,眉儿就拎着一个鸟笼子进来了,里面正关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
“这是哪儿来的鸟?”我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要知道我这几日关在屋子里着实闷坏了,连个新鲜的人影都见不着。
“吉祥,吉祥……”这鸟儿一点不怕人,见着我,还说上话儿。
“这鸟儿还挺有意思啊,铁定是个拍马屁的主儿。”我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轻轻逗弄着。
“小姐,这是靖王府的阮小姐送来的,说是给你解闷儿的。”眉儿也是欢天喜地地说着。
“这阮小姐待小姐真好啊,这鸟儿正对小姐的心思呢。”浮珠也在一旁跟着逗弄。
我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