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民自己纠察的时候,纪暖也在注意他们。
察觉到她在房里心不在焉,总是往外看,格里疑惑:“你在挂心什么?”
纪暖叹了口气:“我……其实……”
“这里又没有旁人,不用担心。”
纪暖点点头:“嗯,其实我打中了一个饶手臂。”
格里一愣:“在县城的时候?”
“是的,我在塔台上见他鬼鬼祟祟要对防御墙动手,所以才会开枪的。刚打中他,另一侧的防御墙就塌了,我怀疑,这是个声东击西的办法,那人就是为了引我上钩才故意露面的。”
“你看清楚那人是谁了?”
“没有,距离实在太远,只看出是个男人。之后没有人来找我事,我也留心看了看寨子里有没有人受伤,但是……”
“没有发现。”
“嗯。”纪暖关上窗子,“不过我可以确定,那人不是二十区的。”
格里过来,轻轻把她搂在怀里,一下下的摸她的头:“买买提不是废物,他肯定也知道寨子里有鬼,这事儿就交给他去查吧,那内鬼如果只是分裂队伍,只有寨子里的人惩戒。如果他还有别的心思,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别的心思,自然就是指伤害纪暖了。
防御墙倒塌,这事儿跟纪暖有什么关系呢?
在有心饶眼里,只要有,那就是樱
这次老王家的遗孀过来找纪暖算账,他就隐隐察觉到,有人要给纪暖添堵。
这回是纪暖自己出头,压下了质疑,如果换成是他,手段绝不会如此温和。
买买提办事效率还挺高,人散了几个钟头,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子就光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排排放的死者跟前一个劲儿的磕头。
“老王,老丁……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呜呜……”
一个大男人哭的涕泪满面,十分难看,可此时,大家已经顾不得他的哭相,注意力全都放在他的那些话上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李魁承认自己是个恶人了?
寨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寨民围着认罪的李魁,死者的家人也冲出来,老王家的在李魁脸上一通乱挠,哭嚎不止。
“唉哟你这杀千刀的畜牲啊……寨子里怎么收了你这么只白眼狼啊……你害死了这么多人你不是人啊……”
老王媳妇下手狠,李魁身上脸上很快就被抓出了斑驳的血印子。
其他的遗属也都扑上去,对着负荆请罪的李魁一阵拳打脚踢,叫骂连,连一旁的寨民看了也没人去拦。
谁也没想到,这恶人居然是自己人,而这自己人还是往日里三脚踹不出个屁的文静青年李魁。
如果换成纪暖或是二十区的人,他们兴许心里还平衡一点。
李魁任凭拳打脚踢,跪在地上也不动,最后看到他被打的奄奄一息,买买提才出来“平息民怨”:“好了好了,邓青邓白,过去把人拉住,别打了……老王家的,老王嫂子,别打了!咱们先把这事儿扯明白吧!”
老王嫂子哭哭啼啼,被人拉开的时候已经打不动了,她披头散发的哭,嘴里一直念叨着:“你咋能作孽害人……都是乡里乡亲……我看着你长大的……你咋能害你伯子……”
买买提同情的看了遗属们,然后看着李魁,问道:“好了,当着你这些叔伯姨母的面儿,你把话清楚了:为什么要弄塌防御墙?”
李魁被两人架起来,咳出一口血水,有气无力的道:“我不想跟二十区那群人合作……咱们跟他们有仇,他们还抢了咱们的武器……我就想弄倒墙,把罪过推到他们身上……没想到……连累了叔伯他们……我该死,我有罪……”
听他这么一,原本围观的寨民们心情也开始复杂起来。
是啊,谁愿意跟二十区那帮客家腿子合作啊?要不是“上面派来”的这几个同志撺掇,他们土客那是老死也不相往来的!
不过,看不惯就能害人了?
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害了自己人,这让他们有怨也没头儿诉,要是给二十区知道了,还落个话柄。
以后二十区再使坏,还不是可着劲儿的往十九区身上泼脏水?
这事儿传出去暂且不提,今儿必须把这家丑妥当解决了!
看着众饶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买买提再度开口:“上面的同志表示不会参与我们寨子的事情,李魁干了这事,这回就由我们自家人关起门儿来解决,我这儿有三个办法,你们听一听。”
他轻轻嗓子,继续道:“第一:杀人偿命,不管他有心无心。”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都议论纷纷,除了遗属心里头这么想,其他人都有些不忍心。
李魁也算是众人看着长大的孩子,平时闷声不吭的,谁知道一吭声就闯出这样的祸。
买买提又:“第二:把他撵出寨子,从此断绝关系,由他自生自灭。”
“这个办法好像可以……”
“是啊,已经死了四个人,再杀人就真没人了……”
“李魁子也是一时糊涂……”
又有人在下面问道:“寨主,那第三个办法是什么?”
众人也纷纷停下议论看着他。
买买提卖关子就在等这一问,此时不慌不忙的道:“这第三,就是让他跟着格里同志和纪暖同志!”
“啊?为啥呀?”
“两位同志在外出生入死,经常涉险,要是让李魁跟着,一方面是多杀丧尸为死去的乡亲报仇,另一方面也是一种惩罚。”买买提解释,然后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