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暖拼了命的从那些人手底下挣出脑袋,看着录像机,当她看清女主角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现在她终于明白,自己是个怎样的大蠢蛋了。
她根本就不理解宁浅,也不知道宁浅到底经历过什么,只会一味的责怪她跟过去不一样,实际上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难道宁浅说错了什么吗?难道自己就没有任何改变吗?
嘴上说着要自理自强,要保护别人,可是如果没有军队,没有一路牺牲的军人们,她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她的精神病害死了那么多人,可是那蓝为了把她和案件撇的干干净净,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罪行。
是她自己蠢,居然头脑一热,不自量力的带着那蓝离开队伍,遇上了这些仇家,也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
宁浅有什么错?
这样一个连她看了都忍不住怜惜的、仙女一样的人,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她!
一群畜生……
畜生!
当身后的佣兵再次把她的脸按进枕头的时候,纪暖发了狠,猛地扭头,在那人胳膊上狠咬一口!
“啊!妈的!”被咬的佣兵一把掐住纪暖的脖子,恨不得把她掐死,“松口!贱人!松口!”
纪暖两只眼都充了血,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上下牙一合,汗酸和血腥味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
她咬下了那人一块肉。
佣兵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嘴,他掉下床退后两步,哀叫连连的捂着不断淌血的手臂:“啊……妈的!妈的!”
一旁的几人没想到纪暖会垂死反扑,顿时愣住了。
纪暖拖着差不多废掉半边的肩膀坐起来,把嘴里那块肉吐到他们跟前的地上,就像吐了一口痰。
这轻蔑的举动极大的挑战了他们的自尊,一个佣兵上前,薅住她的头发把她拖下床,逼她向后仰,然后握着拳头,朝她的脸和肚子一阵痛揍。
拳头打在脸上的时候,纪暖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什么都看不见了。那拳头像迅疾的暴雨一样落在她身上,专门朝着软肋招呼,纪暖只觉得自己满嘴都是血,牙齿都被打松了,而且也确实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
但是她咬紧了牙关,硬是一声不吭。
佣兵打累了,见纪暖蜷成一团不吭声,还以为把她打死了,身边几人上前拉住他,忍不住骂道:“你干嘛下这么狠的手啊!”
“打成猪头样还怎么上!”
“知道女人现在有多难弄到吗?槽!”
纪暖露出来的脸和手臂被打得青紫交加,口鼻出血,眼眶也破了,因为疼痛,整个人都颤巍巍的发着抖。
又是一人上前,手指按在她颈部试探了一下,说道:“还没死,先凑合着吧!”
说着,他把纪暖重新扔到床上,撕撕扯扯的要脱衣服。
但是下一刻,他只觉得胸口一重,似乎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他低头一看,发现血滴顺着一颗穿胸而过的东西朝外飞溅。
剧痛从胸口蔓延,他睁大眼睛倒了下去。
穿胸而过的是一颗子弹,无比精准的打中他的心脏后,又打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几人正在一旁等着,突发这种变故,立马摸枪,但是不等他们摸到武器转身,那从背后射过来的子弹已经冷酷无情的夺去了他们的性命。
几个大男人,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地尸体。
纪暖眼睛里都是血,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只感觉到倒在身上的佣兵被拖到一旁,然后,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很熟悉的感觉。
可是她知道,这个人不会是顾前,也不可能是那蓝。
那人正要把她抱起来,纪暖用尽全力抓住他,用破碎的声音说道:“录……像机……毁……毁掉……”
不能让那种东西留着。
这是她唯一能为宁浅做的事情。
那人顿了一顿,把她放下,接着,她就听到了机械被大力摔在地上、又被破坏成一堆零件的声响。
纪暖终于放了心,在那人过来抱她之前,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
东省境内。
距离被佣兵袭击已经过去两天,纪暖倚坐在副驾上,青紫未消的手上戴着一副沉重的手铐,另一端连着车门,她撑着浮肿未消的眼皮,疲惫的看向车外。
她身边坐着已经跟他们会合的云川,他扶着方向盘,一双黑瞳毫无感情的看向前方。
纪暖的逃亡仅一夜就宣告结束,阿墨和西蒙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遍体鳞伤的躺在一家修理行的休息室里,周围都是佣兵尸体,地上还有一个被破坏的录像机。
宁浅给纪暖检查一番,又固定一下骨折的地方,没多久,云川和河曲也开车找来了。
纪暖被打成这样,所幸没有受到侵犯,而杀死佣兵的子弹是从他们背后射来的,也可以排除纪暖动的手。
现场并没有留下枪支子弹的痕迹,说明有人在帮助纪暖,但又不想暴露身份。
到底是谁呢?
为了给纪暖找地方缝合伤口,小队又在一座小城医院里耽误了一天,好在有云川带路,他们得以避开尸群,又不必绕远,眼看今晚就能到达华都了。
只是,纪暖逃跑的事情激怒了云川,他不想再为她的事烦心,直接给她铐了一副手铐,让她老实一点。
而纪暖自打醒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除了一个人呆坐,就是看着那蓝发呆,西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