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承续行医数十年,从未遇到过像秦挽依这样的病人,花容月貌的脸蛋毁了,飞升成凤凰的机会没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莫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韩太医,怎么样?”钟麒煜等得有些不耐,很想离开这个屋子,又不好当着秦徵的面发作,说话必须留有余地,以后还要靠着他的辅佐,才能牵制范计广的势力。
“这个伤口,烧的很重啊。”韩承续查看过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惋惜之色。
“是很重啊,都过五六天了,还是跟刚烧伤那会儿一样,肿痛难受的很,要不是素月拦着,肯定被我抓得伤上加伤了。”秦挽依皱着眉头,脸色凝重,“韩太医,你看是不是得开些促进皮肤生长、清凉化瘀以及调补身子的药呢?什么成形人参啊、百年灵芝啊、千年何首乌啊?”
韩承续听后,满额头黑线,行医以来,真是见识到了前所未见的病人,天底下有哪个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先关心脸上是否会留疤,她倒好,先关心调养身子,要的都是大补的药材,又不是失血过多,血气不足。
“我看过姑娘的脉象,很平稳,身子无恙,大补身子,反而会虚不受补,还是循序渐进清淡饮食为好。”
“这样啊……”秦挽依满是失望之色,心里腹诽,真是小气,宫里的药材,多的发霉,何必吝啬呢,省得又不是他家的。
看出秦挽依的落寞,韩承续安慰道:“姑娘脸上的伤,细致地清理一番,敷上些药,悉心照顾,应该能愈合的。”
钟麒煜和秦徵露出一抹喜色,秦挽依却是当面疑问而出:“只是,韩太医,哪怕伤口愈合,应该也会留下一块类似胎记的红斑吧?”
众人瞩目中,韩承续不知该说秦挽依愚蠢迟钝还是大智若愚。说她愚昧无知呢,她居然还知道愈合后留疤,说她聪明过人呢,偏生有意想帮,居然不领情,他只能点了点头:“这个程度,的确会留疤。”
“什么?”钟麒煜冷然出声,“韩太医,你怎么不早说,还是想隐瞒什么?”
“太子恕罪,微臣也是奉命办事。”韩承续胆子也不小,竟然将罪名往皇上头顶扣。不过既然是皇上的命令,钟麒煜自然不敢说什么。
韩承续见事情败露,摇头哀叹,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人呢,连皇上都在帮她,偏偏她不成气候。
这么一来,秦挽依反而松了一口气。
钟麒煜等得就是这句话,成与不成,一疤定成败,他的心思,再明白不过,请韩承续来探病还在其次,鉴定才是真正目的,这门婚事,告吹是眼前的事,只是没想到皇上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暗中帮衬。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钟麒煜似有顾忌,并没有当场提出解除婚约,像是在做垂死挣扎,想必皇上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太子婚事促成已经不易,如今解除,更是会动摇朝局。
“要是医圣出手呢?可有复原的可能?”半响,钟麒煜找到了最后一抹能够平衡一切的希冀。
医圣?
秦挽依顿时来了兴致,双眼炯炯有神,对于各专科领域中的一把手,她向来虚心请教,打听八卦,无孔不入,本想问问究竟是何方人物,有多厉害,偶然间窥探到韩承续面色不善,一脸不悦之色。
略微一想,她也明白过来,也对,韩承续是太医院院首,统领一群医术精湛之人,算是大兴朝医学领域中的第一人,却无法治愈她脸上的伤,如今还要请教什么医圣,肯定心里堵得慌,面子挂不住。
权衡利弊后,为了眼前的利益着想,她决定先闭口不问什么医圣的事情,以后慢慢打探。
韩承续冷着脸色道:“不能肯定,只有等孙遥亲自看过之后,才能断定能不能祛除红疤。”
孙遥吗?秦挽依暗中记下人名。
秦静姝闻言,向秦挽依使了一个眼色,今日的目的,可不是替她看病,而是让她扭转乾坤的。
秦挽依假装没有看到,拉着韩承续的衣袖,一片凄然之色:“韩太医,虽然我不懂医术,虽然我忘记了一些事,但也不是那无知之人,这样的伤痕,怎么可能在半个月之内恢复如初呢?而且既然是医圣,像那种飘忽不定的人,又怎么能在半个月之内找到呢?”
不提日期还好,这么重复提醒,生怕旁人不知道一样,如今已经是正月月底,神仙降世,都未必来不及呢。
“真要找人,也不是找不到,只要韩太医通过……”
“太子。”韩承续打断钟麒煜的话,“微臣食君俸禄忠君之事,真要微臣将医圣找来,微臣也会躬身前往的。”
啧啧,看来那个孙遥和韩承续有不少过节啊,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惹到太医院院首,不惜顶撞太子也不想说出隐藏的事情。
见韩承续起身要走,秦挽依慌忙扯住他的衣袖,药材父母,怎么能轻易放走,见一趟太医院院首容易吗?
韩承续讶然回望秦挽依的举措,秦挽依一手攥紧他的衣袖,一手捶着胸口,眼眶里硬逼出几滴泪水。
“我知道韩太医一片好心好意,但我自知不能拿没有定论的那点希望耽误太子的大事。”秦挽依一脸受伤的模样,悲情深深流露,“奈何民女福薄缘浅,没有那个福分与太子携手共走荣华之路。”
众人不免一片唏嘘,就连秦静姝,都分不清秦挽依究竟在演戏还是在真情流露。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就这么没了,应该是真的在哭泣吧。
他们感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