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打了个哆嗦,讪讪后退,没有人敢出一丝声音。
庄梓娴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只是,庄梓娴在快要跨出门的时候,顿住了脚步。
“我只说一遍,在我这,急救病人为主。做不到的,恕不远送!”
说完,庄梓娴便踏门而出。
留下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一时震慑的没有人敢说话。
……
片刻后。
“什么玩意,不就个大夫嘛,横什么横。”
“她以为谁愿意来着看啊,走走走,去别家看去。”
有一就有二,当有一个人走的时候,就会有人跟着离开。
自然也有不走的。
不走的也并不全是因为庄梓娴,而是庄和医馆的药费要比别处便宜上许多,且没有诊费。
仅此而已。
话分两头,却说庄梓娴,刚出门便傻了眼。
为啥?
在莲庄的时候呢,哪家哪户住在哪里,别说她身为少主,单凭她在哪长到十八岁,哪家哪户住哪里,她自然都知道,根本就不用人引路,她自己一个人就率先跑过去了。
现在呢?往哪走?
“庄大夫?”小男孩歪着头看着庄梓娴,一脸的懵懂无知,很是好奇庄梓娴为什么会停下来。
庄梓娴:……
得,她还是乖乖跟着走吧。
“走吧。”庄梓娴摸摸男孩的脑袋,冲他微微一笑。
“嗯,庄大夫,我给您带路。”男孩抽抽鼻子,快速向外跑。
从庄和医馆向西,是京城的贵族圈,什么达官显贵,什么商宦之家,都住在这里,这里是京都,最繁荣的地方。
而从庄和医馆向东,却恰恰相反。
那里,是京都的贫民窟,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都聚集再此。
男孩带庄梓娴去的方向,正是东方。
“就是这。”
男孩的脚步停住。
庄梓娴看着眼前的房屋,扯扯嘴角。
从莲庄出来已经半年有余,这半年,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的认知。
从来,她不知道,莲庄外面的世界,竟会如此之——黑暗。
这些年,她一次次出庄,见过不少事情,却也是想不到,堂堂京城,天子脚下,居然会有整个村庄的人,以木棚为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呵。”庄梓娴冷笑一声,脸上的神情莫辨。
是了,这样的地方从不会少。
“娘,娘你怎么了。”
木棚里传出男孩的哭声。
庄梓娴快步走进去,却看见男孩伏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身上哭嚎。
在那人身下,是一摊血,有的已经凝结成块。
庄梓娴当下也没有犹豫,快步上前,不顾那一床脏乱,将手搭在女子的腕上。
片刻。
“村里其他人也发生过这种事。”庄梓娴翻出银针,朝女人身上几个穴位扎下去。
“是。村里好多婶娘都是这么死的,他们说娘也会死,我不信他们说的。”男孩看着庄梓娴手里的针,带着几分希冀。“你会救我娘的,是不是?”
庄梓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少年,眼光不错。
一刻钟后,庄梓娴呼出一口气,收针。
男孩见状,颠颠的跑到庄梓娴面前,两只眼睛眨着,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庄梓娴:……
不说话是怎么回事,小爷我很吓人吗?!
嗯?!
心下好笑,庄梓娴也不开口,微微弯腰笑眯眯的盯着男孩。
娘这是好了没有,大夫姐姐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娘没救了。
男孩想着,心里一片灰暗。
庄梓娴扶额,就知道这小子想歪了。
点了点男孩的脑袋,“行了,去抓药,你娘没事了。”
男孩愣了一下,随即跑出去。
庄梓娴耸耸肩,弯腰准备整理药箱。
然而,男孩又跑了回来。
“庄大夫……”
声音微不可查,若不是庄梓娴自幼习武,灵敏度超出常人,根本就听不见男孩的声音。
“嗯?”
庄梓娴抬头看向男孩,男孩低着头,手指对抠着,两只钻出布鞋的脚趾也局促的抠着。
“可不可以告哪里可以挖到药,我自己去挖,我家没有钱……”
吧嗒。
一滴泪落在地上。
庄梓娴微不可查的叹口气,走上前,抬起男孩的头。
毫无意外的看见了男孩微红的眼睛。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可以哭的,知道吗?”
男孩摇摇头。
庄梓娴语塞。
男孩无辜的看着庄梓娴,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每天只知道,怎么样才能去吃饱,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事情。
什么流血不流泪的,远没有两个馒头来的实在。
所以说,只有让人的生活水平到达一定地步时,才能去考虑其他事情。
庄梓娴又叹一口气,从身上摸出一块玉牌,递给男孩。
“拿着这个回医馆,找庄天祁哥哥,哥哥会给你药。”
男孩低头看着玉牌,有抬头盯着庄梓娴,“不要钱吗?”
庄梓娴摇摇头,表示不要。
男孩见状,立即跑了出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庄梓娴的眼神也一点点暗下来。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奇,从京中大规模人病倒,再到那个所谓的神医,还有这里的种种,只怕是幕后之人所图不浅。
本来还想好好的将这幕后之人钓上一钓,现在看来,怕是要加快速度了。
……
半个时辰后,男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