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温店主说有个机会可以拿到现银,萧冉顿时来了兴趣。可也只是兴奋了弹指间,萧冉就冷静了下来。
送上门的买卖不是什么好买卖。这句话,萧冉还是从书上看到的。
看到萧冉只是被瞬间吸引了一下,温店主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可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等萧冉看向他的时候,温店主已经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了。
“我听人说,商人无利不起早。虽说这会天都已经黑透了,你也不是来此做善人的吧?”萧冉敲了敲桌面说道。
“商人早起逐利,本就是生计所逼,并不是什么天性。这善人,偶尔做做也无妨。”温店主想是站的久了,眼角扫了一下旁边的椅子。
萧冉挥挥手,示意他坐下。温店主谢过后,坐了下来。
“萧爵爷,河西郡有一笔上千两银子的赋税,迟迟没有上缴。梁州牧已经催促多次,郑郡守不知何故,却百般推脱,拒不上缴------”
不等他说完,萧冉便打断他,略带讥讽的说道:“温店主说笑了,郑郡守不上缴赋税,梁州牧都没办法,我一个过路的能拿他有什么办法?难道温店主的意思是,让我去抢?”
“萧爵爷又说笑了,那赋税是王朝之本,怎可抢夺?”温店主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好人一样。
萧冉瞅了他一眼,心说你和钱粮库里的官员合伙做买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赋税是王朝之本?
“温店主,我倒是想听听我怎么才能拿到银子。”
“萧爵爷,您可是从镇西关来此?”
萧冉点点头。
“萧爵爷,你可知河西郡的赋税是专供镇西关使用的?”
“知道啊。”
温店主身子向前凑了凑,说道:“既然萧爵爷是从镇西关来的,又知道河西郡的赋税是专供镇西关的,何不以镇西关的名义,向郑郡守索要那笔赋税?”
萧冉略一沉思,说道:“也不是不行,可我若是拿了银子走人了,那镇西关的数千将士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无妨,若是萧爵爷拿走了银子,只要把那张兑换文书留下,这镇西关的军费自有着落。”温店主抬起身子说道。
萧冉看着温店主,慢慢说道:“如此做,总归有一家要吃亏的吧?”
温店主摇了摇头,说道:“无一家吃亏。萧爵爷拿到了银子,郑郡守上缴了赋税,镇西关的军费也有了,皆大欢喜。”
萧冉一听就笑了,说道:“那你在这笔交易里,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萧爵爷总归要记得在下的一个人情吧。”温店主慢悠悠的说道。
“这人情便是我拿到了银子,镇西关得了一张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文书,温店主,你这人情可是陷我于不义啊!”萧冉冷冷地说道。
“萧爵爷,并非如此。镇西关可凭此文书来钱粮库兑换,我保证绝不拖欠。”温店主也是疯了,竟然把这一州府库说的和自家的一样。
“不知是官价兑换,还是民价?”萧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
“自然是民价。”温店主没有注意到萧冉眼里已是露出杀机。
“如此,这吃亏的就是镇西关,赚钱的是你,和钱粮库中的那些人,捎带着还让我留下一个恶名,对不对?”萧冉说着,站了起来。
“萧爵爷,我这都是为了给你行个方便,那镇西关吃一点亏并不打紧。”温店主也赶紧站起来说道。
“那镇西关深处苦寒之地,戍守甚为艰难,你等这般黑了心的家伙,如此算计他们,就不怕有一天胡人来了,无人肯战吗?”萧冉声色俱厉的说着。
“那镇西关已是多年没有战事,军费短少一点想必也没什么事。若是萧爵爷不愿意,今夜就当我没说。只是,萧爵爷拿不到银子,就要误了行程。”温店主并不害怕,几句话就把萧冉的处境说了出来。
萧冉是奉旨去面圣的,自然是有时间限制。可自家带的钱全被钱粮库黑了去了,这一路上的花销就没了着落。
一时间,萧冉竟陷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境界。
萧冉看着这位过于嚣张的马车店店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送客”。
温店主一听,便急忙说道:“且慢,萧爵爷,我知道此行你带有家眷,我那里有客商从江南带来的丝绸,质地甚好,是此地不可多得的珍品。”
看到萧冉没有说话,温店主又继续说道:“想必萧爵爷要在这并州多等些时日了,不如在下略微尽些地主之谊,为萧爵爷的家眷缝制一些衣裳,也好到了永安城后,不让萧爵爷失了面子。”
想到郡主和顾大嫂母女还是穿着那些粗布衣服,萧冉就有些心动。温店主看到萧冉脸色变缓,赶紧又说道:“我那条街上,有这并州最好的裁缝铺子,明日我将那些绸布送到铺子里,萧爵爷尽可让人护送家眷过去。”
说完,温店主拱手作别,转身走了出去。
温店主走了后,萧冉看到老秀才已经站了多时,就赶紧请老秀才坐了下来。
“先生受累了。”萧冉扶着老秀才坐下后说道。
“公子不必如此,我若不是站着,那人便当爵爷府上的人都是不懂规矩的。”老秀才原本是坐着的,知道温店主要来后,便站了起来。
“规矩都是人定的,以后来了客人,先生自管坐着就是。”
老秀才摇了摇头,说道:“公子,这没规矩便不可成方圆。”
萧冉撇撇嘴说道:“等到了封地,这规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