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晃了晃手里的灯笼,暗淡的灯光下他根本看不清这个掉进茅坑的倒霉蛋是谁。守夜人只好忍着刺鼻的恶臭问道:“是谁掉下去了?”
“唔唔。”粪坑中那人像是被秽物堵了口鼻,只是一个劲的唔唔着。
“行了,你且等等,我这就去拿绳子把你拉上来。”守夜人跑了出去。
灯光消失后,那个人放下手臂,双腿用力,将那个夹在双腿之间的人又向下狠狠地压了压。
粪坑很深,且积了大半的秽物。那人的双腿淹没在那些秽物中,被夹在双腿之间的那人,整个被淹没在秽物里。
等到被夹在双腿之间的那个人一动不动后,这人才松开腿,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守夜人再次回来后,手里拿着一根绳子。他把绳子的一端固定在茅厕门口的一根木桩上,又将另一端垂到茅坑里,然后说道:“你自家拉着绳子上来。”
茅坑里那人抓住绳子,双臂用力,没几下便爬了上来。
守夜人看到那个倒霉蛋爬上来了,捂着鼻子退后了几步,说道:“你且在此等着,我去拿了水来。”说着,守夜人转身要走。
从茅坑中上来那人刚要伸手,就听守夜人又嘟囔着说道:“你这般腌臜,莫要脏了井水。”
一身屎尿的老何肯定不能等这人拿了水来。若是清洗干净了,老何就露馅了。所以,等那人刚刚转过身去,老何手里的绳子便勒住了他的脖子。
老何手劲极大,用力一勒,那人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只是拼命瞪着双脚,手里的灯笼也掉在了地上------
没一会,那人就不挣扎了。老何又用力勒了勒,才把那人松开。然后,老何将那人拖到粪坑旁,拿脚一蹬,那人就滚进了粪坑里。
只这大半夜的工夫,这粪坑里就多了两个死人。一个是被老何摁在屎尿里淹死的,另一个是活生生的被勒死的。
老何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把那只已经熄灭了的灯笼踢进粪坑里,然后就走了出去。今夜虽不是满月,可也能看清这处院子里的样子。
老何看了看院墙,猛跑了几步一纵身便爬了上去。趴在墙头上向外一看,面前是一条极为狭窄的小街。老何看了看四周,一纵身便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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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冉等人回到驿馆后,等到晚饭时分,那些寻找老何的人都回来了。看到大家都是一脸失望的样子,萧冉就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报官。
可就在这时,一位驿卒拿着一张名帖走了进来,“萧爵爷,有客来访。”
萧冉接过名帖,看了看上面的名字,然后将名帖递给了老秀才。
老秀才看了看名帖,对萧冉说道:“是这并州城里的商人。”
萧冉有些纳闷,心说自己在这里并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商人来此拜访?
“请他进来吧。”萧冉对那驿卒说道。
没一会,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脸面微胖,身材却很精干的人走了进来。
“萧爵爷,冒昧打扰,还请原谅则个。”说着,那人拱手作揖,深深地弯下了身子。
萧冉坐在桌后,说了一声“免礼”,便不再吭声了。
那人抬起身子后,满脸堆笑的说道:“萧爵爷,在下姓温,是并州城西街车马店的店主。”
萧冉拿起那张名帖晃了晃,意思是我已经知道了。
那人干笑了一声,又说道:“在下此次前来,是因为昨日看到萧爵爷等人进城时,所骑骏马甚是神骏,只是,那拉车的辕马,却是差了许多。”
说到这里,温姓店主停了停,看着萧冉的脸色。
萧冉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着眼前的马车点店主一言不发。温店主见了,心里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此人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却带着数千人一路杀出西胡,原想着此人定是一武夫,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大将军的气势。
“在下手中能拉车的辕马有数十匹,与爵爷那些神骏相比,自是不行。可要是抡起这拉车,倒是比爵爷那匹强了许多。”温店主说道。
那匹拉车的辕马,是镇西关高将军所赠。只是,这镇西关的马都是三等四等的马,这拉车的就更好不到那里去了。
这一路上,那匹辕马决定了整个马队的速度。萧冉有时也觉得那匹马有些误事,可这一路上无处替换,只好继续用着那匹马。
“若是萧爵爷愿意,我倒是想给爵爷换一匹。”说完,温店主带着几分谄媚笑了笑。
萧冉眼皮子挑了一下,突然说道:“要钱吗?”
“什么?”温店主像是没有听清楚一般。
“我家爵爷问你,要钱吗?”站在一旁的周继说道。
这次温店主听清楚了,赶紧说道:“萧爵爷说笑了,这买卖是我自家找上门来的,自然是互换马匹,一文不要。”
萧冉一听,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店主说一文不要,前边却说这买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那这换马一事,到底是买卖还是以物易物啊?
想了想,萧冉便说道:“这换马一事先不说了,你就说说这找上门来的买卖吧。”
温店主笑了一下,拱手对萧冉说道:“萧爵爷英明。在下还真的有一笔买卖要和爵爷商谈。”
萧冉看了老秀才一眼,那意思是这店主用换马当做敲门砖,其实真正的想法,是要和我做买卖。
“说吧。”萧冉看着温店主说道。
“在下知道萧爵爷今日去了钱粮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