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喊破嗓子的一声“且慢”,让大家都是一愣。
独臂汉子的刀停在了半空,萧冉看到那匹黑马风一般的卷了过来……
老秀才下马后,看着萧冉急急忙忙的说道:“公子,你等无事?”
萧冉朝他使了个眼色,说道:“无事。”
老秀才点点头,说了句无事便好,然后看着独臂汉子说道:“李校尉,慢些动手。”
独臂汉子看向萧冉,萧冉点点头,独臂汉子把刀放了下来。
“公子,可曾问他那些袭击你等的驿卒是哪里来的?”老秀才问道。
萧冉心说你你那句且慢喊得早了那么一点点,若是再晚上那么一会会,估计这驿长就说了。现在,自己那个以砍头相威胁的计策已然是黄了。而这驿长又极其狡诈,必然不肯再说了。
“先生,你自家去问他吧。”萧冉闪到一旁去了。
老秀才不知道自己破坏了萧冉的计策,还以为自家公子把审问驿长的事情交给他,是因为他熟悉王朝律令。
于是,他便走到驿长前面,沉声说道:“抬起头来。”
那驿长抬起头后,看着老秀才说道:“休要再问,这李校尉杀人的名声,十年前我便有所耳闻。我自知今日必死,你就不要废话了。”
老秀才看他说的坚决,便说道:“李校尉只杀那些极恶之人,若你告诉我实情,便是改恶从善,我便为你讲情,求爵爷饶你一命。”
那驿长冷笑了一声,说道:“在那驿站时,我说的便是实情。此事于公于私,我都要做。”
老秀才听了这话,便知道他必然不肯说了,接着又问道:“既如此,你怎知道爵爷今日要来驿站?”
“本就是凑巧而已。他若不来,我自会寻了去。”
“孙将军与你说了什么?”
“孙将军说……”那驿长死死瞪着老秀才,像要扑过去把他撕了一般。
老秀才瞪了他一眼,心说这才是我想知道的,不饶个圈子你便不会失言。
站在一旁的萧冉笑了,看着那个一脸怒气的驿长,心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早就觉得此事和那个孙将军必然有关系,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孙将军已被我擒获,你若是实话实说,便是戴罪立功。”萧冉骗他说。
哪知这驿长失言一次后,便再也不肯上当了,转头看着萧冉说道:“休要骗我,孙将军不说的话,你怎知孙驿长会说?”
萧冉一听这话有些愣了,皱眉说道:“你与孙将军是一家?”
“那是我兄长。”
萧冉这才明白,人家是打仗亲兄弟啊!
“刺杀王朝爵爷是死罪,若你没话可说了,就------”萧冉朝着独臂汉子挥了挥手。
这时,老何过来了,低声对萧冉耳语了几句后,萧冉便苦着脸问道“人在哪里?”
老何指了指站在那边的那群商贩。
那个被驿长射死的五郎已经被人抬了过来,那支弩箭还插在脸上没有拔下来,想是当成了证物。
“那些人都想让爵爷给五郎做主。”老何又说道。
萧冉一听,心说这是要让我断官司吗?
“他们知道是驿长射死的五郎,故而请爵爷做主。”老何又补充道。
萧冉知道是老何多嘴,已经把自己袭爵的事情说给那些人听了。只是,不知道当初那些用烂菜叶丢自己的人,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冉早已知道孙驿长兼管着这处集市,那些人平时都惧怕他。现在孙驿长把那个卖菜的五郎射死了,只好求着他们原先憎恨的人来为他们做主。一帮势利小人而已。
不过,大人不记小人过,自家宽宏大量点好了。萧冉决定不跟他们计较了。
可虽说自己是爵爷,他们便想请自己为那个五郎做主。可那驿长是八品,自家是从九品,如何审他?
萧冉便拉过老秀才,把自己的疑惑对他讲了,老秀才却说,“这八品九品若是在军中,你自然管不了他。可这射死商贩是民事,这爵爷是王朝贵胄,自然有为王朝分忧,为民除害之责,公子若是管此事,也不违制。”
“这么说可以断?”
“但做无妨。”
老秀才还告诉萧冉,此间离府衙甚远,且属镇西关管辖,只是事后可将详情具书报到并州府衙即可。
萧冉听老秀才说完后,向四周看了看,便指着不远处那三颗大树说道:“将爷的大堂就设在那里。”
萧冉升堂了。
他坐在不知是哪位商贩拿来的一只矮凳上,右手边是坐着的老秀才,左手边站着独臂汉子,身后是老何和周继。
在那些商贩看来,这爵爷断官司是和别的官爷不太一样。没有三班衙役助势,只有那几个随从看上去倒是满脸杀气的样子。特别是那位只有一只手臂的汉子,望着便让人打怵。
五郎家的妇人已经来了,此时她正跪坐在五郎身边,压抑着哭声,抹着眼泪。孙驿长跪在另一边,已经被捆了起来。
“带原告。”萧冉喊道。
原告便是五郎的妻子。她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身后那些人便小声喊着“五郎家里的,爵爷叫你呢”。
那妇人听了,便赶紧低头说道:“请爵爷给奴家做主啊。”
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萧冉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又说道:“五郎家的,你先别急着哭,现在你把前因后果说一遍。”
虽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萧冉觉得,断官司就要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