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痕天放松的神经猛然一紧,看来葛老板已经出事了,不然这些人不会知道他们的行踪。
“雁痕天怎么办?他们追来了!!”梦菲心中一慌,顿时六神无主起来。
“别担心,我们先甩开他们。”雁痕天背着梦菲,直接转身朝另一个更加偏僻和陡峭的地方跑去。
树立里搜寻的人很多,雁痕天变着法子绕到了他们搜索过的地方,此刻雨越下越大,雨滴啪嗒着树叶,显得更外吵闹。
梦菲觉得自己越来越吃不消,想到雁痕天明明受伤了,却还执意背着她,心底突然划过从来没有过的暖意,她鼻子也无端酸酸涩涩的。
她伏在雁痕天结实宽阔的后背上,在黑暗中看着他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情不自禁伸手擦掉他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低声说:“雁痕天,我们找个地方避雨休息吧。”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雁痕天肯定吃不消。
雁痕天点头,两人漫无目的在树林里兜了很久,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一间破木屋。
一脚踹开木屋的门,雁痕天大步走进去,将梦菲放下,然后在屋子一个角落的几个大箱子中翻出几条干净的毛巾,还有一个油灯。
他拧开油灯,放下只有用毛巾把梦菲裹住,动作迅速地给她擦身上的雨水。
梦菲冷得嘴巴发紫,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直直看着雁痕天紧紧拧着的剑眉。
“冷不冷?”雁痕天低声问。
梦菲摇头,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细心给他擦脸上的雨水。雁痕天身体微微一僵,却笑了出来:“怎么,现在懂得照顾我了?”打从她十八岁那年倒在他家门口开始,照顾她就是他的义务,他从来没享受过被她照顾的权利。
梦菲咬了咬嘴唇,擦掉干他的头发,才注意到他胳臂上的伤口又流了很多血,她慌张地问道:“雁痕天你又流血了,怎么办?”
“男人流点血死不了。”雁痕天起身,又在柜子里翻了起来。看来这个木屋是有人住的,竟然还有一些衣服。
挑了两件里面最好的衣服,他递给梦菲一件:“赶快把湿衣服换下,别生病感冒了。”
梦菲接过衣服显得有些扭捏,虽然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但是呢,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的情况……
而雁痕天却毫不避嫌,也觉得没什么,直接脱下自己的湿衣服。
梦菲急切摇头:“没什么,估计有些担心那些人找到我们,而我又穿成这样……怕他们……”
“有我在,就算是死,也觉得不会让他们动你一个毫毛。”雁痕天俊脸一片平静,但是梦菲却分明瞧见他眼底的玄寒。
而梦菲的本意却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担心如果找到他们了,她这样逃命,会不会太丢人了?!
等到梦菲把衣服换好,他才转过身,从她手里接过湿衣服,用力宁盖,然后晾在窗口通风处。
“青,你先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雁痕天包裹陈旧的摊子,裹住梦菲,示意她靠在自己身上。
梦菲抿着嘴唇,并没有拒绝,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打算睡一会儿。
四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他对她的好了。她觉得他对她好,是理所应当。
雁痕天搂着梦菲靠在木屋的墙壁上,也跟着闭着眼睛休息,但是他却十分机警注意着外面的一切。
去到码头的时候,加油站老板安排的轮船已经走了。雁痕天和梦菲不得不上了一条偷渡船。
船长收了雁痕天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才让他们上船,并且给了他们一间单独的船舱。
这条船是渔船,平时不运人的时候都是用来打渔的。而当有特殊情况时,就将船舱搬空,用来装人。
向船员要了纱布绷带还有一些药,雁痕天拽着梦菲就钻进甲板上一个小房间。虽然说房间是单独的,可是就几平米,比一间厕所还小。
刚进去,一股怪味就扑鼻而来,梦菲本能的将小嘴翘得老高。她嘟着小嘴,抱怨道:“雁痕天,这里又小又脏,还很丑,怎么住人嘛?”
梦菲虽然是私生女,但是被顾华年接回顾家后一直像宝贝一样疼着,而自从跟了雁痕天,她的日子过得更滋润了。
雁痕天见她生气埋怨的样子,勾唇一笑:“亲爱的,我们现在是在逃命,不是旅游,也不是享福,你就忍耐一下吧。”
偷渡船发出一声长鸣,随即缓缓移动,最后快速前行。
梦菲让雁痕天躺在一张小得可怜的单人床上,她小心翼翼给他换了药,示意他闭上眼睛休息。
而雁痕天却趁着梦菲起身将洗过伤口的水倒掉时,长臂一伸,猛然把她拉入怀里。
梦菲脚底不稳,尖叫着直直扑在他胸口上,她吓得魂飞魄散,好半天脑子才缓冲过来,抬起手重重砸向雁痕天的胸口:“你个混蛋放开我,大白天的你抱什么抱?”
目光落在掉在地上的盆子,染上鲜血的水,顺着木地板缝隙渗透下去,梦菲皱了皱眉:“雁痕天你放开我啦,我把地上收拾下,不然下面船舱的人会上来跟我们闹个没完。”
船舱下面,有三十五个人。三十五个偷渡的人。都群居在甲板下面的大船舱里。床上的五六个水手船员都是住在上面的船舱里。
因为雁痕天花了五百万高价上船,所以船长给了他们一间甲板上单独的船舱。
雁痕天拧了拧剑眉,闭着眼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青,伤口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