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台上的秦轻羽竟然舞出了他深埋在心底深处的孤寂和彷徨。
站在高高的房檐上,沈傲月痴痴的看着不远处高台上舞动着的秦轻羽。
他从没见过如此的舞蹈,一举手一投足都仿似能沁入心扉,叩开心门。
多么纤细的一个人,飞舞的飘带和裙摆让她在寒风之中宛若一根飘摇的细草,却有着十足的韧性和耐力。足尖轻点,就是最上乘的轻功也舞不出她的飘逸与轻灵。不,她不是细草,而是谪仙台上堕入人间的仙子,承受着百年甚至千年的孤独,但却丝毫不露出半分怯懦,反而带着这份孤寂,奋力向上,似是终有一天会重新飞升,华光四射。
心深深的被震撼着,难以言表的激动让沈傲月全身的肌肉都随着她的舞蹈而紧绷起来。
多想拔剑而起,长啸一声,飞身下台,与她共舞,那举手投足间的悲怆让他念起了浑身涌起了热血,大漠孤凉,长河落日,挑灯看剑,一幕幕一帧帧,似流水一般从眼前划过,仿佛与她融合在了一体。
金戈铁马,笑傲江湖。
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沈傲月弹剑而歌,激昂的歌声直穿云霄,与舞者相合,剑身长吟,金属的鸣叫倾诉出激越和清冽。
本是独自跳舞的秦轻羽精神陡然一阵,骤然睁开了一直闭合着的眼眸,那从不知名处传来的剑身长鸣与慷慨歌声让她的心也随着鼓舞了起来。
舞姿一变,眼前宛若千军万马呼啸而过,那丝藏匿在心间的悲凉陡然被这仿佛铺天盖地而来的慷慨所替代。
合着那歌声的节拍,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干脆利落。褪去了刚才悲悯的姿态,完全呈现出来一份不屈的节气,如同浩气长存,回荡在天地之间,顿时让这满园的奢华失去了颜色。
按奈不住被秦轻羽的舞蹈和沈傲月的歌声带来的激动与撼动,原本藏匿在楼阁暗处的冷瑜飞身而出。
一道雪白的身影掠过了水面,飘然落在了秦轻羽的身后。
长剑在手,寒气逼人的剑身反射出月亮的光华,化作了万点星光,飞舞在冷瑜的周围。
他与秦轻羽一刚,一柔,一舞剑,一舞蹈,便在这春风搂的高台之上共舞起来。
他用的是一套剑法,而她跳的是秦王破阵,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桩却在这里近乎完美的配合到了一起。
衣带当空,柔中带着韧,长剑飞舞,刚中蕴着柔。
痛快!
一曲唱罢,台上的冷瑜和秦轻羽仿若心有灵犀一般的双双定格。
良久,三人均沉醉在各自心灵的震撼之中。
忽然间的莞尔一笑,冷瑜先收起了长剑。
“多谢。”他由衷的对素立在月色之下的秦轻羽颔首。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心仿佛经受了一次洗涤一般,刚才那一舞,舞出了他压抑多年的痛楚,而沈傲月的歌声则敞开了他封闭多年的心扉。
只可惜,美好总是短暂的,他终究还是宁王,还是有他的使命。
眼前的女子美好的让他几乎要动心,只是。冷瑜的眸光淡了下来,终究,两人很可能站在对立的两面。
若是胡国的铁蹄真的踏入她的故土,那她还会如此这般用这种纯净的眼神看着自己吗?
风吹散了他眸中的笑意,渐渐的让他的心冷了下来。
命运使然,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好的开端。
就这么继续下去吧。
她是她,自己是自己,驻留在自己心头的依然是当年梅林深处,那落花满裙裾的明媚少女,而她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王妃罢了。
胸中依然激荡着的豪情让秦轻羽几乎忘记了身上的寒冷,她面色带着一丝--兴奋的酡红,难怪娘喜欢跳舞,原来舞蹈所带来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
她看着冷瑜,喘息着,口鼻间呵出的热气在冰冷的黑夜之中瞬间凝固,形成一团白雾。他的身姿就在那团白雾之中影影绰绰而立,似梦似幻一般。
只有胸中有天地的男儿才能合上她刚才的步伐和节拍,他清亮的眸光之中投射出来的豪情让秦轻羽有了一丝的恍惚。仿佛刚才与她共舞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冷瑜,仿佛有那种目光的男子才是胡国真正的宁王,带着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又带着一股去留自如的潇洒。
远远的凝望着站在高台上的一双璧人,沈傲月将自己的身体朝黑暗处缩了一下。
适才激荡着万丈豪情的心渐渐的冷却了下来,他的唇角晕开了淡淡的涩意,若是刚才他不顾一切的冲出去,那此刻站在她身边的应该就是自己了。那带着一丝钦慕的纯净目光怕是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也好,她是皇家之人,又是宁王王妃,而自己。呵呵,不过是个连住所都没有的江湖之人。原本就无所交集,何必自寻烦恼。
抬头看了看月色,长叹抑与胸口,缓缓的从唇畔溢出,脚尖一点,他的身影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有冷瑜陪伴在她的身边,自己已经是多余的了,与其站在这里灌西北风,不如他去寻个温暖的地方饮上几杯,人生失意之事十之*,何必纠结在心,活得洒脱最重要。
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巨响,惊的秦轻羽和冷瑜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曾管家拎着衣摆快步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的慌张。
“何事?“冷瑜不悦的问道。
这里他已经全数包了下来,就连馆里的歌姬和舞娘都已经事先叮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