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陡然下沉,好看的唇形抿得死紧死紧,幽深无底的黑眸也像是结了一层白霜。
“我知道皇上对华家万般忌惮,所谓爱乌及乌,也定是恨乌及乌,只请皇上相信小女子,小女子这辈子绝不会再进宫。”目光真诚得不参杂一丝假,我相信他定能感觉得到我会说到做到。
进宫,呵,怎能再进宫?现在弟妹们至少相安无事,一旦进宫,只要出一点差错,就会涉及到亲人的安全。
“绝不会再进宫?”
“是。”我回答得坚定。
“你以为朕会要你进宫?”他重重冷哼,眸子死死紧锁着我,深处凛冽而充满了恨意:“朕恨不得你现在就消息在面前,滚。”
“谢皇上。”
就在我起身之时,听得殷玉一声低咒:“该死的。”就捂住了肚子,脸色比起方才来更为惨白,神情痛苦。
“皇上?”伸手就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挥开,力道之重,我后退了五大步才站稳。
“滚――”他冷凛的望着我。
看来,他是将整杯乌吉茶全喝了,要不然不会这般难受,这会是腹痛难忍吧?
“这里是山林,皇上若要方便,叶子密处便行。”说完,慌忙转身,虽说出恭是正常至极,但说出来总是带了些的尴尬。
“你让朕在这里如厕?”他的吼声是挤出来的,压抑的痛苦。
“皇上要回宫吗?”本想问‘熬回宫’,想想还是不太合适。
“该死的,混帐,来人,回宫――”殷玉重音一落,立时有二名黑影从天而降。
在我还在怔愣时,天地间已然只剩我一人。
他,他还真要熬回宫不成?
半山腰的风越来越冷,忍不住抱着双臂搓擦着。
往下看去,几十米处,灯火通明,如长龙蜿蜒。
这范围依然是在别云山庄内,只不过此处是山庄最为高耸最为偏避的角落。
摇摇头叹息,殷玉虽是帝王之尊,虽然他时不时的给我一种深沉和孤独的感觉,但还是少年心性,若不然,怎会拿着虚弱无比的身子劫我来这里,又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之后腹痛难忍离开。
一步步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走入一片小林子后,站于阴暗处整理衣容,发丝有些凌乱,衣上也沾了不少的泥叶,林外就是走廊,不能被人看到我这模样。
正当我整理完要出去时,一道熟悉的背景陡然出现在眼皮底下,他的身旁还有几名手持铁剑的蒙面男子。
爹爹?不敢置信的望着林中的人,又眨眨眼再度确认。
真的是爹爹?爹爹对那几名蒙面男子说了什么话,一会,那几人分头消失在林中。
爹爹却仰头望天,站在原地未动,似在思索着什么。
“爹?”我快步走了出去,激动的望着平安站在面前的父亲。
“钰儿?”爹爹的吃惊难以形容,将我上下看了遍后不确定的问:“你真的是钰儿?”
点点头,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被囚禁在宫中吗?怎么出来了?”爹爹亦是激动的望着我:“爹爹真不敢相信还能再见到你,”
“是皇上放了我,爹爹你呢?你去哪了?我们到处在找你啊?”
“一言难尽。”爹爹叹了口气,拉着我进入树下阴暗的角落,戒备的左右看了看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将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一一说来,临了又是哭又是笑:“爹爹能没事真是太好了。爹,我们去乡下隐居吧,经过这事,大家都觉得能平安活着,一家人快乐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爹爹点点头,望着我的目光隐隐有泪花:“好,不过在这之前,爹还要调查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诬陷爹爹通敌叛国的人,爹爹心中已有了眉目,一定得*才行,就算要归隐田野,也要走得干干净净。”
“是谁?”
“就是别云山庄的主人。”
“萧桓?”我惊讶。
爹爹点点头。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诬陷爹爹?”一个普通的世子爷,诬陷华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哼,皇帝一直假装昏庸无能,不就是做给我看的吗?爹爹虽然爱权,也只是喜欢得到权势的过程,还没到夺朝纂位的地步,他可是防错了人。而这萧桓,表面看来只醉心于武学,却是个极有野心的人,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夏国,夏国早已在暗中与燕国联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灭了殷国,要灭殷国,本相自然是首当其冲。他们都小看我了,养了二十年的树根,岂是他们的小把戏能左右的。”
“爹,那你要如何为自己*?”这才是我最为关心的,关心爹爹的安全。
“找萧桓与燕国互通的证据,他害我华家蒙受此难,爹要除了这个萧桓。虽然小皇帝对我不义,但爹毕竟是殷国人,怎能看着自己国家被小小夏国和燕国侵吞?”爹爹的眼中是狠意与杀意。
“爹爹要怎么做?”心里又起了担忧。
“这个你就别问了,爹爹自有安排,你要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点点头:“爹,这些日子你都住在哪?”
“官场的黑暗爹早已领教,所以十年前就在外养了一批死士,你放心,无论做什么事,爹都会以自身安危为前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