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篮洞中一片黑暗,小雷因为目不视物,听觉反而更加灵敏,尤其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分明显示了他的紧张。
惶然之余勉强镇定心神,小雷脑海中直是思潮翻涌。暗想霍功如此做作,多半是要攻其不备,趁机暗算范尊扬。但范尊扬内伤沉重,以霍功的能为,大可直接动手,何必多此一举?
霍功禀性凶顽,上次在积雷峰下,便听过他的劣迹。范尊扬一向精明,应该不会对这种人推心置腹,更不会如此轻易被他蒙混过去。
莫非范尊扬这次是欲擒故纵,先让霍功现出原形,再一举将他拿下?倘若真是如此,自己“恰巧”被他诳来,肯定又要受到他的利用。
哼……正所谓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以后再也不能跟这黑心“师兄”有什么瓜葛,尤其这家伙居然还痴心妄想,啐……简直作死。
可若不是这样,范尊扬真是一时疏忽,结果着了霍功的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即便是范尊扬,也非无懈可击。
霍功虽说顾念救命之恩,但师父愿意救他,是因为跟范尊扬有条件交换。
霍功既然心知肚明,怎么可能将这恩惠放在心上?多半只是虚与委蛇,欲图稳住自己罢了。
自打今日初见霍功,自己便觉浑身不适,他那双怪眼白多黑少,分明不是良善之相。尤其方才他那眼神,当真好似毒蛇一般阴冷,即便刻意藏在假笑里面,仍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思忖间正不由得秀眉紧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痛吟,小雷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但转念间又大惑不解。
虽然在远处听得不甚真切,但这声音显然并非出自范尊扬之口,反而更像是一名女子的嗓音。
更奇怪的是这声音还有几分耳熟,只是一时之间没法断定,小雷正自苦苦思索,便听那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中满含悲凉与愤怒,伴着急促的喘息,厉声呵斥道:“你!果真是你!”
话音方落,只听霍功的声音豪笑道:“不错,范一统神机妙算,今日这座提篮洞,便是你咏月姬葬身之处。”
小雷听得一震,霎时心中雪亮,原来霍功想让范尊扬蒙受不白之冤,进而与云顶蜃楼决裂。但范尊扬为何不出言辩驳,难道他已经被霍功制住?
小雷一念及此,不禁冷汗直流,只恨自己无法亲眼目睹,此时又听咏月姬惨笑道:“好一招请君入瓮,范尊扬,今日即便我死,也绝不会放过你!”
说罢但闻劲风呼啸,显然是咏月姬孤注一掷,已经拼死攻上。
霍功见状纵声大笑道:“咏月姬不必性急,范一统已经答应,将你交给霍某处置,少时霍某必定先让你飘飘欲仙,最后再送你往生极乐。”
咏月姬愤怒至极,噗的呛出一口血来。霍功更不迟疑,早已趁机猱身攻上,霎时只听掌风激荡,中间夹杂着连声呵斥,两人就此展开一场生死对决。
小雷深通医理,情知咏月姬方才怒极吐血,必定早有伤患在身,而且细辨双方的情势,似乎也是她落在下风。
果然激战不过片刻,便听霍功邪笑道:“咏月姬不必再强撑了,范一统方才所发的暗器,是江夫人特制的七煞封穴针,你此刻真气难以为继,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倒不如省下气力,陪霍某快活一番。”
咏月姬恨声一啐,满含戾烈的道:“无耻之徒!我必杀你!”
霍功哈哈一笑,此时忽听一声惊叫传来道:“小姐怎么了?!洞里有敌人埋伏么?!”
咏月姬精神一振,立刻下令道:“素娥来得正好,快替我杀了范尊扬!”
素娥似乎还没醒过神来,正在瞠目结舌之际,赫听范尊扬冷笑道:“区区一名贱婢,居然想杀范某,咏月姬未免太天真了吧?”
这句话出自范尊扬之口,着实吓得小雷魂不附体,脑中一片混乱,只听咏月姬厉喝道:“素娥不必顾虑,范尊扬有伤在身,以你的能为足可杀他!”
素娥答应一声,随即娇喝道:“姓范的贼子,给本姑娘纳命来!”
喝罢素娥更不迟疑,挺身直扑范尊扬,决意将他当场格杀。
范尊扬沉哼一声,分明不屑的道:“贱婢,滚下去!”
也不知范尊扬是如何出手,只听素娥嘶声痛呼,显然受伤不轻。
霍功觑到便宜,森然厉笑道:“贱婢来得好!”
笑声中砰然巨震入耳,伴着一声凄厉惨哼,一具娇躯撞在洞壁之上,自此再无半点声息!
咏月姬始料未及,脱口悲呼道:“素娥!”
呼声未已,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的确是痛彻心扉。
霍功得意一笑,好整以暇的道:“怎么样咏月姬,还要负隅顽抗?倘若范一统与我联手,你抵挡得了吗?”
咏月姬自知无幸,霍地顿住攻势,剧烈喘息间悲愤的道:“够了!你们要我的性命,尽管拿去便是!只盼范尊扬看在同气连枝的份上,放我这小婢玉珊一条生路。”
范尊扬听罢沉吟不语,霍功则嘿嘿冷笑道:“咏月姬大可放心,你这小丫鬟长得还算水灵,等霍某把她玩够了,自然会放她回去,毕竟总得有人给方兰陵报丧嘛。”
咏月姬大大一滞,紧接着发出一阵呛咳,霍功见状愈发邪笑道:“或者咏月姬愿意主动一些,把霍某伺候得舒舒服服,那么小丫鬟的清白或许还能保住——嗯?!贱婢找死!”
邪笑戛然而止,化作一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