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本想去夹木耳虾仁馅的那盘饺子,听罢计官良的说辞,心中自然有数,于是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恕在下占先了。”
他说罢伸出筷子,夹了两只饺子放进碗里,跟着张手一让道:“计兄请。”
计官良脸上满是自信,伸出筷子往碗里夹了一只饺子,随后悠悠的道:“慕兄远来是客,在下理当矜持一些,你却无须太过客气。”
慕云含笑相应,当下两人你来我往,不一刻盘中便只剩下四只饺子。
计官良顺手将一只饺子放进自己碗中,得意之余笑眯眯的道:“慕兄请。”
慕云正待伸出筷子,却又喃喃自语道:“剩下三只,不管我取一还是取二,看来都取不到最后一只,唉……这可如何是好?”
计官良气定神闲,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游戏而已,还请慕兄从速决断,在下隐忍良久,腹中早已饥火熊熊了。”
慕云点头道:“抱歉抱歉,计兄不说还罢,这一说我也觉得饥饿难奈,真是见笑了。”
说话间只见慕云夹起一只饺子丢进嘴里,一面咀嚼一面称赞道:“韩姑娘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在下和雷少爷真是不虚此行。”
韩惠欣俏脸微红,嫣然一笑道:“多蒙慕少侠抬爱,小女子受之有愧。”
计官良见状一怔,转念间试探着道:“慕兄这一轮夹完了么,那在下可要动手了。”
慕云摆摆手道:“尚未尚未,计兄切勿心急。”
话音方落,只见慕云伸出筷子,将余下两只饺子一并夹进自己碗里。
计官良伸出的筷子僵在空中,怫然不悦的道:“慕兄这是什么意思,方才咱们明明讲定,一次只可取一二之数,你如今却取了三只,实在太过无赖了吧?”
慕云不以为然的道:“计兄记错了吧,咱们讲定的是‘轮流夹取饺子放进自己碗里’,可方才我吃掉的那只饺子,根本没放进碗里,怎么能说我无赖呢?”
计官良忿然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即便我说的有漏洞,可意思难道不清楚?”
慕云尚未答话,小雷已经哂然道:“自己都说有漏洞了,那还能埋怨谁?”
“何况小爷怎么不知道你忌食鲜品,要真说无赖,你自己才是始作俑者吧?”
计官良登时语塞,气闷之下一张俊脸胀得通红,韩惠欣见状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游戏而已,大家别当真。”
“饺子凉了便不好吃了,慕少侠你们千万别客气。”
慕云倒真不客气,一面大快朵颐,一面淡然道:“韩姑娘说的是,游戏而已,计兄不必放在心上,所谓食言而肥,那也——唔?这是……?”
话才说到一半,只见慕云从嘴里拿出一枚油光锃亮的铜板,韩惠欣见状惊喜的道:“慕少侠当真好福气,我们年初只包了这一枚运道钱,半个月吃下来都不见踪影,没想到今天正好被你碰到。”
慕云听罢更加笑意盎然,小雷则睨着计官良道:“怎么样死小计,输了便是输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先前讲定的彩头,你到底给是不给?”
计官良被挤兑得全无招架之力,正待把心一横应承下来,却瞥见小雷兀自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韩惠欣——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下可该如何是好?
正在僵持之际,忽听郭效义闷声道:“这样吧,吃过饭我再跟慕少侠赌斗一场,咱们一把定输赢。”
韩惠欣早已觉出异样,闻言嗔声道:“好了二师弟,你们再这样胡闹,我可要动用门规了。”
郭效义不敢抗辩,只把挑衅的目光投向慕云,慕云哪肯示弱,立刻朗声道:“韩姑娘请放心,在下绝不会为难令师弟,何况只是游戏,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惠欣还待再劝,小雷也撺掇着道:“行啦大美人,你家师弟又不是三岁小孩,这毕竟是在你们的地盘,难道还怕我们慕少侠以寡敌众,把他们都吃了?”
韩惠欣看看无法,只好听之任之,少时众人酒足饭饱,韩惠欣前往后厨洗刷碗筷,慕云命妩儿跟去帮忙,余下众人则随着郭效义,一同来到百草庐的后院。
打眼之间觑得分明,但见庭院空旷,开辟若干药圃,临近角门之处立着一尊青铜古鼎。
此鼎三足两耳,天圆地方,上铸饕餮兽纹,肃穆之中更见王侯气象。
小雷绕着铜鼎走了一圈,又向里面张望了一番,忍不住咂舌道:“好家伙,这鼎真是不小,足有半人多高,鼎壁又厚得离谱,看来少说也有好几百斤吧。”
郭效义鼻中一哂道:“半人多高是对你小雷,对我们兄弟自然不值一提。咳……慕少侠你看,咱们今天便以这铜鼎作赌,谁能举得起来,便算谁赢如何?”
慕云闻言一怔,只见小雷撇撇嘴道:“原来你在打这主意,显你这一身五花肉有分量是不是?慕少侠别理他,这种明摆着吃亏的赌局,谁答应谁是傻瓜。”
郭效义早有腹案,趁机一挑眉道:“男子汉大丈夫,临阵退缩像什么话?咱们这次的彩头更大,我自己,小师弟,还有妩儿,统统都算上,你们敢不敢?”
小雷听罢冷哼一声道:“好你个大锅,还真是贪得无厌,连人家妩儿都惦记上了。即便我们答应跟你赌,可你们能凑齐三个彩头么?大美人加上二锅也才两个,难不成要把陈阿公或者蔡阿婆都押上?”
郭效义登时噎住,偷眼看了看旁边神情紧张的郭效礼和计官良,无奈之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