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那石鼓掉了下来,硬生生把地底下砸出个大窟窿,结果水都流到窟窿里去了?!”
“是啊,说实话我们本来都没什么指望了,多亏水漏下去,又透进了天光,这才循着水道钻出来。”
“啧……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种事情都能给你们撞上。”
“真不会说话,这叫人不当死、五行有救,失衡则变、变则复归于衡。”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对了,跟你们一起出来的那位绝色佳人,她又是什么来路,好像跟白脸的交情不浅呀。”
“想知道么?那你先说那位英俊公子为什么叫你师弟,总不会他也是九毒娘子门下吧?”
“还敢要挟小爷,不说随便你,大不了小爷去问白脸的。”
“小孔这阵惜别佳人,正伤心呢,你少去乱触霉头。倒是那位龚小姐自己悄悄走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小蛾子这人是犟驴脾气,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都在她自己。”
“口是心非,我看你们男子都一个德性,见一个爱一个,连小孔都学得那么轻浮。”
“哈——小狐狸精你命不好,这辈子都体会不了‘我们’男子对绝色佳人的兴趣,还是乖乖羡慕去吧。”
“我只怕某些小混蛋生来讨人厌,兴趣再大也娶不着绝色佳人,结果只能一辈子乖乖打光棍。”
“我也怕某些小狐狸精一味招蜂引蝶,对方却打定主意不理不睬,结果只能一辈子嫁不出去,乖乖做老姑娘。”
“哼……那咱们两个拭目以待,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红日西垂,已是黄昏,但见漫山遍野白雪皑皑,甚至已经看不清山道的走向。
所幸今日正是大年三十,照常也不会有人没事跑来山里喝风——当然仅仅是“照常”而已。
蹄声得得之中,遥见两骑并驾而来,马上骑士均是风帽大氅,依稀可辨是一男一女。
疾速奔行之际,忽听那男子扬声道:“我说毛丫头,这雪越下越大,咱们今晚恐怕是到不了武都城了。”
那女子勒住马缰,回头望向那男子,隐现羞怯的道:“都怪我身子不好,耽搁了预定的行程。”
那男子同样勒马止步,随后朗笑道:“算了,女孩子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都懂的。”
那女子微微一怔,醒悟之际窘得彻耳根子通红,难掩娇急的道:“不……不是啊,我只是有些累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男子含笑道:“你内功练得马马虎虎,前些天又大耗真元,当然会累了。”
“可即便累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脸吧,好好的卖相硬是折了七八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眼见那女子似是一滞,那男子又咳声道:“等把你送到武都城,咱们便暂别吧,你回家乖乖等着嫁人,我也要南下蜀中求医。不过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发喜帖,至于是叫皇甫大哥还是皇甫巨侠,都随你的便。”
那女子正是邢稚莺,闻言更觉心下彷徨,期期艾艾的道:“大哥不送我到家么?”
那男子自然是皇甫鹰扬,闻言翻翻白眼道:“毛丫头恁地没出息,当初一个人都敢进青藏,如今反倒越活越回去了?”
邢稚莺胀红了脸,忸怩着道:“当初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何况对于大哥的病,我爷爷说不定会有办法。”
皇甫鹰扬讶然道:“你爷爷还懂医术?不是诳我的吧?本巨侠可不想病入膏肓、英年早逝。”
邢稚莺勉强压下窘意,语带恳求的道:“大哥便信我这次,好么?”
皇甫鹰扬微微一顿,终是含糊的道:“不是我不信你,咳……这个暂且不管,咱们先解决今晚的问题,总不能大年夜还风餐露宿。”
邢稚莺暗道有理,于是微颔首道:“我都听大哥的,大哥有主意么?”
皇甫鹰扬眼珠一转,干咳一声道:“都听我的也不合适,毕竟以后你得自己闯荡江湖,所以毛丫头有什么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邢稚莺闻言一愕,低头沉吟着道:“这边我没来过,前面应该有村镇吧?”
皇甫鹰扬摇摇头道:“最近的镇集还有一百六十多里路,看这天气丑末时分能到便不错了。”
邢稚莺轻啊一声,为难的道:“这么远啊,那咱们怎么办?”
皇甫鹰扬不禁扶额道:“怎么办?连根黄瓜都找不着,凉拌都没得拌,现在是你想办法,赶紧动动脑子。”
邢稚莺忽然灵机一动,试探着道:“来时路过的红柳堡好像不远,大概子时便能赶回去。”
皇甫鹰扬闻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片刻方无力的道:“我去他的,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本巨侠真是服了。”
邢稚莺尴尬无地,嗫嚅着道:“我……我是不聪明,可的确再没其他办法了呀。”
皇甫鹰扬没好气的道:“依你这主意,我是明知到不了地头,还故意带着你乱走了?哼……本巨侠这可不是猪脑子。”
他说话间敲着自己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邢稚莺被皇甫鹰扬一激,窘迫之余蓦地福至心灵,当下眨眨眼道:“大哥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早有主意,莫非前面不远便有落脚之处?”
皇甫鹰扬这才面色稍霁,点点头道:“算你毛丫头还不至于太笨,前面那座山头看到没有,大致像是什么?”
邢稚莺不敢怠慢,顺着方向凝足目力端详片刻,终于肯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