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道馆的穷仁老哥惶惶不可终日的过了好几,每从富永年那里打听外面的消息,生意自然也是一通瞎做,在屋子里挖了一个洞,楚环给的钱藏在里面,楚环给了那么多钱,穷仁料定她一定还会再来,再碰见楚姐时,一定要把钱还给她。来的太轻易地钱拿着实在是扎手。
这楚环没有等来,倒是把季月姑娘给等来了,穷仁同样不敢怠慢。
“穷仁大哥,女自从那日来了一趟穷道馆之后,对穷道有了很多想法,写了几篇文章想和馆长探讨一下!”
“好好好!”穷仁接过季月的递过来的一叠文章,字体娟秀非常,第一篇,“薄金之论”。
“女的时候曾随家父去过一趟薄金之地,那一日惊奇的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薄金之地竟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哦……令尊在富家做什么呢?”
“薄金之地一直是富家饶心病,一直想要改造那个地方。多年来藏污纳垢,积重难返,富家人曾想釜底抽薪一下子把那个地方都拆干净了重新盖房子,家父曾负责去谈判!”
“哦!”穷仁一下子来了兴致,这可是又有故事听了!“那结果是失败了!”
“对,富家曾想给生活在薄金之地的居民一笔补偿费,让他们暂且去别地居住一段时间,等新屋盖好了再搬回来,没想到啊,薄金之地的居民每一个都狮子大张口,不管富家提什么条件,都拒绝,不断的坐地涨价,试探富家的底线,最后引得富家人大怒!拆迁重盖的事情就一直给耽搁了,至今也没有解决!”
“这样啊……”穷仁点点头。
“那日我和楚姐一起去,楚姐这样的豪门大姐居然对周遭窘迫狭的环境还挺好奇的,一心想要去一探究竟,要不是那痴汉出现,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回头!”
“嗯嗯嗯,豪门大姐日日见到的都是美好,毫无怀疑警惕之心!”穷仁给季月倒茶,这茶可不是什么清水茶了,正宗的千金乌梅甜茶原本给楚环姐预备的。
“女曾疑惑,薄金之地,那般的不堪,生活在里面的人应该想要离开才对啊,可是不曾想那地方竟然至今还有很多人生活其中!”
“哈哈哈,姑娘这就不懂了吧,薄金之地的人若有上进之心,那薄金之地本就不会存在!世人都嫌弃薄金之地,他们自己也嫌弃呢!”
“既然自己都嫌弃为什么不改变!”季月表情愤懑极了。
“许是他们都笃定富家一定想拆那个地方,守住那个地方,就能换得很大的好处吧!”
“唉……为何这样想!”季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穷仁把手稿放置一边,很是随意的问,“姑娘貌似颇得楚姐信任啊!”
“也没有,楚姐不过是觉得女有一些用处罢了!”
“哈哈哈,能让贵族姐觉得有用已颇为了不起了啊,习得文武艺,也不过货于帝王家!”
季月微笑摆摆手,“在楚姐身边得时时心,那日我亮出富家令牌吓走痴汉,就令楚姐颇为不悦呢!”
穷仁心下窃喜,季月姑娘主动把话题扯到这来了。
“女一直反思,那日做的确实有些不妥当,是有点折损楚姐的一些威严!”
“姑娘不必过分内疚,楚姐在富家还能住多久!”
“唉……不知道她还会呆多久!”季月叹了一口气转了话题,“馆长要不要看看我的文章,上次看到的感悟本,馆长可拿来我再看看!”
“哦……好好!”穷仁取来感悟本递给季月,拿起文章继续看,第二篇,“穷人多不善”,这题目看的穷仁立刻往下看,“穷饶生活逻辑和富饶生活逻辑多有不同,站在各自里立场互相揣测,常互相指责……”
“姑娘长在深宅居然有此感悟!”
“唉……家父负责薄金地谈判,久久未成,常叹息,不管富家提出多少优惠的条件,薄金地的人们都觉得富家为富不仁!馆长既然经营穷道可有什么高见?”
“这个……”穷仁快速在脑子打捞,“所谓敝扫自珍嘛,薄金地的人无非想以博大,待价而沽,此时只有富家一心想要改造那片地,若有竞争者加入,竞争者出价低,薄金地的人们恐怕就有了危机感!”
“啊……!”季月抬起头。
穷仁哂笑,“穷道不比富道,富道有千千万万种……而穷道无非安贫乐道一种罢了!”
穷仁又沏了一壶茶,给季月满上。
“楚家军在富家庄驻军恐怕一时是不会回去了,这些驻军孤身前来,富家安排一些别处的空房子即可安置,日后恐怕还要把家眷带来,这些人住哪呢?楚家军若看上了那片地方……”
季月腾地的站起来眼睛里放光!“馆长!”
“胡言乱语罢了,姑娘不必挂怀,楚家军如果想要暴力进驻,那薄金地的人还不吓破胆,莫狮子大张口,倒贴钱离开恐怕也是肯的!唉……穷仁在之前的风暴中可是领略了楚家军厉害呢!”
“馆长!可等候女一会儿,女去去就回!”季月搁下感悟本就跑出去了。
穷仁的嘴角挂上一摸微笑。
……
“在下富家掌事孟贺堂!”一位衣着颇为体面瘦长中年男子抱拳道。
“穷道馆,家徒四壁,孟掌事委屈了!”
“哪里的话,穷仁老板经营穷道馆,必然是非常之人!”
“过奖,过奖,人不过是混口饭吃,混沌度日罢了!”
“哈哈哈哈……”
桌子上的茶碗上,倒进清水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