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暗,县衙里的人都还没吃晚饭,整整一富大贵一条罪都没认。
太后派人送来食盒武十郎嚼着一块点心,“大少爷,总不能让我们给你动刑吧!您一个下金尊玉贵的少爷,不合适啊!”
“哼……我认罪,认了之后,我整个家族都完蛋了!”富大贵背手道。
“您那么大家族怎么可能完蛋呢?您家那么多人……”
“笑话,我是家中最正统的嫡子,我若出事,家里就完蛋了!”
“大少爷……”崔法官挑着一根鸭头丝塞到嘴里。“您害怕的不就是去京城坐监之后,家里的继承人换人了嘛!您富家那么大的家业,外人来抢,来搬都不知道要多久呢!”
“家中的嫡子多了去了,谁做继承人有什么关系,我没罪所以不认!你们难不成真当我们富家人都傻子么,到底是谁在祸害富家庄,草菅了那么多人命,你们心知肚明!”
“哎……哎哎!大少爷,别的不算,就这两句都能定你一个大罪!”武十郎看了一眼书记员,那子也忙着大口吃饭呢。
“哎……”富大贵蹲下捶地长叹,“富家不幸啊……命苦啊……”
“若是富家都命苦,那下人怎么办呢?”武十郎道。
富大贵慢慢起身走到武十郎跟前,“首领大人,楚家军的军费全部由富家钱庄出的,白了这么久是富家养着整支楚家军!楚家军驻地薄金地从拆迁到现在重建也都是富家出钱出力!”
武十郎抬起眼想反驳却不出一句话。
“你霸占富家姑娘,富家立刻给她除贱籍,还给她送了嫁妆!”
武十郎一拳砸在桌子上,“难道是我想来富家庄驻军的么,难道是我想用富家的钱做军费的么!”
“富家一直努力造福下人,甚少计较,可是富家受到了什么回报呢?”
“大少爷!”武十郎撂下筷子。
“您知道楚家军一月从钱庄上支取多少黄金嘛!您知道楚家军驻地到现在已经花了多少钱了嘛!那些黄金都是富家带领勤劳的富家庄百姓辛苦挣来的!您到底谁才是富家庄的祸害!”
“住口!”武十郎怒了,口水从嘴里喷溅而出。
“哼……”富大贵转身背手。
“别吃了!”武十郎骂书记员,“他什么你都不记下来!”
“富大贵证据确凿,你最好快点认罪!”武十郎伸直胳膊指富大贵后脑勺。
“我不认!”富大贵并不转头。
“你……”
崔法官赶紧拽住武十郎,“大少爷,您老老实实认罪是保全一大家人子最好的办法……不然……富家还不知道要继续死多少人呢!”
“拿百姓们的命做棋子也亏你们想的出来!”
“富大贵!你真当以为不会对你动刑么!”武十郎大吼。崔法官摆手让武十郎息怒。
“事到如今,你们不如打开窗亮话,吧,到底想让富家出多少黄金,你们才肯放过我们一家子人?”
“富大贵!这下是有王法的,你们富家仗着富贵不把下放眼里,张口闭口只有黄金,就该把你拉到京城关起来!”
“你们想要什么直接啊,何必这么麻烦!”
“呸!什么都不要只要给你们定罪,关起来吃牢饭!一辈子别想从牢里出来过快活日子!”武十郎此时像个骂街的泼妇。
富大贵露出一个十分轻蔑的微笑,激的武十郎想把桌子掀了。
崔法官捋着胡子沉思,忽然朗声道,“来人,上板子!”
富大贵瞬间慌了神,“你们……你们这是刑讯逼供,你们不能打我!不能……”
“哈哈哈哈,大少爷您也会害怕啊!”武十郎狞笑。
“你们口口声声王法,那王法到底在哪呢!你们这帮窥伺富家财富的强盗,尤其是你,武十郎,富家好吃好喝的养这你们……”
“来人啊!给我打他!打他!”武十郎一个箭步冲到富大贵面前,一把揪起领子“你找死是不是,武十郎我是楚家的兵,是朝廷赐姓的武状元,到富家庄是给你们脸面,何来吃你们喝你们!”
“我……我要见太后,我去太后面前认罪!”富大贵挣扎着吐出几个字。
“不认罪就打,快上板子!”崔法官催促。
士兵把富大贵摁在长凳上。
“富大贵,你怕不怕?”武十郎蹲下来盯着富大贵。
富大贵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的不出来话。
“哈哈哈,来人啊,动手!打!”
士兵们刚要动手,外面冲进来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人,“手下留情!”
是富老太爷,“首领大人,我是富家家主,要认罪都该我认,是我治家不严,对家事疏于管理,让子孙们犯下大错,我认罪,我全都认啊!我会随太后回京城,我会坐牢!您放过富大贵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八旬多的富老太爷颤颤巍巍地跪下,言语恳切,闻着皆不忍心。
“老太爷!”富大贵翻身下来磕头。
“我认罪啊,什么罪我都认啊,和尚是我收买的,富贵教是我给的资助的,那些入邪教的百姓都是我害死的!事发后是我派人灭口的,都是我啊……”
“老太爷……”富大贵涕泪横流。武十郎在身后踹了一脚,“没出息的,让长辈定罪?算什么东西!”
富大贵抬起头通红的眼睛如受赡困兽。
“你有没有种啊?”武十郎继续挑衅。
富大贵一瞬间站起身。
“大贵!”富老太爷带着命令的语气嘶声吼道,“都是我的错!”
富大贵胸口起伏的剧烈,武十郎站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