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三个磨人的小妖精,路星躺在床榻上揉揉眉心,她到底还要经历多少人间疾苦?
阮玲玲战战兢兢把画好的画交给路星过目,生怕淑妃娘娘一个不爽就把她做了。
路星草草看了一眼,便让侍女收起来,示意阮玲玲可以离开了。
阮玲玲飞快地行了礼,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出淑妃娘娘的寝宫,回到画坊。
这天下午的时候,宫里都知道,阮大人家中着火了,请假回去家里灭火了。
此后的一个月,路星日日凹造型,请画坊的画师过来作画,终于集满了九十七张画像,97/99,离目标还差两张。
然而此刻,14138却提醒她,“任务完成。”
直到回到地府,路星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谁帮她画好了两张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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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繁星璀璨,屋内的香炉燃着淡淡的安神香,让人昏昏欲睡。
荀郅站在书桌后,静静看着画中的女子。
画里的女子穿着一件红色银纹绣百蝶度花的上衣,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身是一袭同色绣白玉兰的长裙。
女子梳着简单的桃心髻,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
皮肤白皙,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红唇微勾,似笑非笑,慵懒地坐在逐月亭里,眉眼之间尽显妩媚。
荀郅放下手中的画笔,画上的墨迹还未干,他微抿薄唇,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自然而然地画下淑妃的画像。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女子的模样,容貌妍丽却有几分呆愣的自恋女孩。
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想作出一副清冷高贵的谪仙模样,殊不知她那微红的鼻尖早就出卖了她,尽显小女儿家的娇憨。
荀郅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微笑,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御书房内憨笑,他急忙压下嘴角的弧度,把画像收起来,放到一旁。
隔天,他正在御书房批奏折,一旁奉茶的许公公状似不经意地说道,“陛下,听闻淑妃娘娘昨儿从树上跌了下来,染了风寒。”
荀郅明知道许昌是故意说出来的,但他倒是没有生出怪罪他的想法,还挺好奇整个事情的经过。
“哦?如何?”
“昨个儿申时,淑妃娘娘爬到树上让人作画,被宫里巡逻的侍卫当做刺客大喝一声,淑妃娘娘受惊,一时不察就从树上掉下来了。”
许公公正说着,想起来报的小太监描述淑妃娘娘当时的模样,顿时乐不可支,以手掩嘴,“所幸树下积雪厚,淑妃娘娘栽到了雪里,太医去瞧过了,只不过受了风寒,倒没什么大事。”
荀郅拿着奏折,脑海里浮现出那小姑娘一头栽进雪里气急败坏的傲娇模样,嘴角不经意扬起。
一天不见就学会爬树了,当真是只泼猴。
许公公奉了茶,就要退下,结果主位上的皇上突然开口,“把昨日给淑妃作画的画师宣进宫来。”
“是。”
许公公嘴角弯弯,陛下这是终于开窍了?
片刻后,借口在家养病实则在家偷懒的顾之俞奉旨进宫,他一头雾水,内心有几分忐忑,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除了作画几乎见不到皇上。
现在皇上突然要宣他进宫,他内心理所当然地忐忑不安。
接他入宫的小太监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顾之俞旁敲侧击也没问出什么,小太监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之俞不禁感叹皇宫内侍者的超高素养,同时内心愈加不安。
难道他借病假偷懒不去当值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还是说他昨天给淑妃娘娘作的画不合皇上和娘娘的心意了?抑或是昨天他没能接住娘娘的事情让皇上大发雷霆了?
无论是哪一件事情,都能够他喝一壶了。
顾之俞忐忑不安,站在殿门口的许公公笑得一脸和煦,他的心里愈加不安。
走进殿内,行礼叩拜过后,皇上只说了一句话,“听闻昨日淑妃掉下树时,你在场。”
皇上用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顾之俞忐忑不安地点点头。
妈耶,皇上莫不是要在他这里给他的女人找回场子啊!他真的没做什么啊,除了没接到淑妃娘娘。
“回陛下,臣的确在。”
“画下来。”
皇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顾之俞一愣,回味了片刻才明白皇上是让他把淑妃娘娘落下树的场景画下来。
见顾之俞未有回应,荀郅开口说道,“怎么?你不愿?”
顾之俞赶忙跪拜,“微臣不敢,此乃微臣荣幸。”
“就在此处画。”
话罢,荀郅拿起奏折开始翻阅。
顾之俞则被许公公引到另一处的书桌上作画。
这天,听乾清宫的小太监说,顾大人在乾清宫里足足待了一个半时辰,出来时腿脚虚浮,双眼无神,似乎十分疲惫。
荀郅看着画像上的女子,女子停在半空中,身上的月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随风飞扬,烟笼梅花百水裙倒真有几分湖面涟漪的模样。
头上的珠钗在风中凌乱,如墨的长发散落开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惊愕的表情,只不过那微微睁大的凤眸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讶异,还有丝丝愤怒。
荀郅倒是觉得小姑娘这表情颇为有趣,明明人就要掉到地上,却还不忘朝那侍卫露出愤怒的眼神。
这样的人,欺负起来一定很有趣吧。
荀郅把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