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心自重生在这里之后很少会发愣走神,她心性一向坚韧,她明白自己要什么,更明白为了要的要做到什么。
为了摆脱那对恶心的母女,她从一开始便步步为营,煞费苦心。
不过说来也是幸运,她似乎总能得到贵人相助,一路走来虽然波折,但并不坎坷,甚至还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可是直到她又在宁州遇见了宋怀安,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一样,后来的一切慢慢越来越让她不迷惑起来。
那个明明是她救醒的静王,像病了一样围在宋怀安的身边,派仆人打点,派手下照顾,派暗卫保护。
为了好逸恶劳恶毒狡诈的女子?
誉王经常会告诉她关于他那个弟弟最近的行动,他与她从来都不避讳。
她对静王本来也没什么在意,但是她在意宋怀安,这种在意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像原本其乐融融的家里突然闯入一个陌生的邻居,所以人都毫无顾忌的接受了个邻居,只有她一个人在坚持这是个陌生人,怎么可以让他进来?
她看不懂她的来意,却惶然的感到好像有什么渐渐的从命运里被抽离。
那种感觉没有缘由,却十分不妙。
所以她要把她安排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她要搞清楚她的一切,然后把她稳稳的捏在手心。
宋怀心每一步安排的都很好,盛衿的允诺,宋怀安的心动,甚至木曾那个做作自傲的人她都可以亲自弯腰拜托。
可偏偏还是出了岔子。
宋怀心不知自己哪一步走错,恍然察觉的时候,她已经错的离谱。
眼前的男人唇角微扬着,他一向冷静疏离的眼眸带着淡淡的柔和,那张疏冷肃穆的容颜都仿佛寒夜里意外盛开的幽昙,毫无预兆的舒展,美的让人慌神。
他并没有看宋怀安,他在看着自己。
可她却知道,无论这一次亦或是之前马车的那次。
他都不是为了自己。
不是因为自己……
宋怀心无意识的捂着胸口。
“吁——”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宋怀安当即跳了下去。
盛衿掀开车帘的时候,看了眼似乎在凝神思索什么的宋怀心。
“不下车吗?”
“……恩?”
宋怀心猛地抬头,怔怔的看了眼已经停驻的马车和马车外躬身告辞的女子,最后才把目光投向眼前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盛家家主,缓缓松开不知何时捏紧的掌心。
“抱歉,我刚刚……好像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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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安第二日正如与盛玄说得那般回到了铺子,而她原本预想的问责和发难不仅一律没有,金先生还一直很有耐心的教她怎么做账。
听金宝说木柔与魏家两个兄弟今日去百盛苑学习了,宋怀安才知道原来那几人每隔三日便要回一次百盛苑的。
而且今日宋怀心也不在,听金先生说是洛安那边的铺子出了什么事情,这会得有个小半月才能回来。
宋怀安一想到这些,心里不由得的惬意起来。
没有女主,没有男主,也没有找她麻烦的人,美滋滋。
“那铺子怎么办,原定不是夏至那日开张吗?”
三天后可就是夏至了。
金先生眯虚着双眼,手指飞快的敲着算盘,顺势瞧了眼宋怀安。
“照开啊,不是还有你吗?”
“——我?”宋怀安没懂。
“你不是代替二公子来的吗,没有宋掌柜,自然是你了!”
哦……
“我——?!”
宋怀安猛地站起身,桌上的账册落了一地。
“我能做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懂啊,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出了岔子也是二公子担着咯。”
宋怀安被堵得没话说,可是想了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看来你们二公子可要受委屈了……”
金先生清点完账目,抖了抖算盘,瞧了眼满脸颓色的宋怀安,轻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一听开张时候只有自己,宋怀安便紧张起来,她从金先生那里要来账册,看了所有货品的成本和定价。
“金先生,我也不是很懂,你说这个价位比起一般的成衣铺子,是贵些还是便宜些?”
金先生没想到随便唬一唬,倒叫宋怀安认真了起来。不过宋怀安问的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他只是负责管账,定价也好买进也好都是依着掌柜的要求去办而已。
金先生又眯虚着眼看起了账册,翻了几页之后很快便放下了。
“成衣普遍定价是少,不过首饰定的略高了。”
他是老账房了,这些账目一看心里就清楚的很。
宋怀安点了点头,她一想三日后要自己主事便紧张起来,戳了戳金先生。
“我今日能不能出去一下?”
本来宋怀安便是顶替二公子的,做事的伙计里便没把她算上,金先生不禁笑了起来。
“你想出去便出去,虽然是跟我学习,不过我这老头可管不到你头上。”
宋怀安闻言稍微呆愣了下。
“你都管不到我?那谁管我?”
“你想想啊,这铺子你代表的可是二公子,谁能管得了二公子?”
宋怀安想了想,应该只有二公子他哥和二公子他爹吧。
这样一想,宋怀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
“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什么叫真的可以,你就是啊?”
听着金先生斩钉截铁的话,宋怀安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