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当然是不是。
宋怀安很想做这么说,但是很遗憾,眼下人所共知的事实是。
她们还是真实亲姐妹,如假包换的那种。
而且这个事实还是她自己捏造的。
宋怀安思及此突然想要长长的嗟叹一声,倒不是觉得什么天定命运匪夷所思之类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居然能做到这样事情。
很是唏嘘。
佛曰:一花一世界。
也许她眼前所存在的这一切也是如此吧。
“我真的是她妹妹,洛安郡下的安阳县府中都能能查到的,白纸黑字生辰八字,我是德历三年,宋怀心比我早一年。”
宋怀安说着撑起竹竿,她方才看到高处有一团霉叶。
“但是,晚娘,你晓得吧,虽然大多数家庭都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却也有那种亲缘,彼此相看两厌,甚至恨之入骨……”
“就比如我和宋怀心。”
“或者寇景玉和寇彦仲……”
竹竿的上的刀口很锋利,划到竹子的小枝上,那小枝便倏地落下来,巧巧的落在搁置在地上的竹篓里。
宋怀安举着长杆,猛然听到晚娘的话有些愣神,不过她很快整顿了心神,继续仰着头寻找病变的叶子。
“这里没旁人,你说得也对,我听听也没啥,不过总归有些敏感。”
宋怀安说着停顿了一下,她不知道以她的身份给晚娘提意见合适不合适,不过她还是接着道。
“所以我就算了,晚娘还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说那两位的事比较好。”
毕竟隔墙有耳,而且人心叵测。
一旁的晚娘一砍下了一束小枝,却是砍错了,落下来是个翠绿健康的叶子。
她惋惜的叹了口气,看了眼一旁手脚麻利的宋怀安,脸上倒是难得带着温情柔和的笑意,她仿佛没有明白宋怀安的顾忌一般。
“所以,你拒绝那位静王,是觉得他会给你带来事端吗?”
宋怀安听到这话,手一抖,刀刃砍到了竹节上,而且卡住了,她笨拙的抽着刀刃,心里却有些慌乱。
不是吧,连晚娘都来问这些……
难道寇景玉和她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不成?
“你不用紧张,只是发生在盛府的事情我都知道而已。”
似是看穿了宋怀安的心事,晚娘理着发丝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下。
宋怀安挑眉,她此番认真的审视着身边这边这个纤细柔美的女子,一开始她只以为她是盛家后宅的什么女子,后来发现她根本不是盛家人,现在……
“你其实身份很不一般对吧?”
晚娘闻言轻笑了下,她转眸对向满脸探究的宋怀安。
“这很重要吗?”
重要吗?
她只是盛家的学徒,偶尔跟在晚娘身边做事,她是谁于她而言好像确实没什么干系。
不过不代表不重要啊。
“毕竟晚娘若是大人物,我也好提前谄媚一番,待以后你飞黄腾达,我也好跟着鸡犬升天嘛。”
多实在的事。
晚娘哑然失笑,没见过这般不矜持的丫头。
“我刚刚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呢,为什么拒绝静王,你若是想要大腿,抱他的岂不是更好?”
宋怀安用了了下力终于是吧那个刀刃拽了出来,顺便又削下来一排鲜嫩的竹叶,顿时两人头顶细叶纷飞。
额,她这好像不是来做事的,倒像是破坏的,不过好像身边的晚娘也没有在意。
不过她也在意不得,她撸下来的嫩叶比她还多……
宋怀安摸了摸鼻子,只是没想到这仙子似的女子——竟也八卦的不行。
“我不要他的,是我要不起,我说要你的,是我要你也未必给。”
所以这并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比较的两件事。
要不起吗……
晚娘目光飘远了些,真不知静王殿下听到会做什么感想,不过大多数人看来,宋怀安也番话也只不过是有些自知之明而已。
自知之明啊。
可惜很多人还没有呢。
晚娘唇角勾了勾。
两人把整个竹林整顿一番之后,虽然霉叶是少了,可惜竹子也七零八落了起来,不过看着晚娘还挺满意的样子,宋怀安也当做看不见,心安理得扛着锄头回家了。
回到随心居的时候,老艾依然尽忠职责的看守着院子,一看到宋怀安笑眯眯的迎上来。
“我还以为你今日又要留宿在百盛苑呢。”
哪儿,昨儿是因为谁晕了才留宿的,哪是随便留的,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宋怀安锤了锤后背,这照顾草木果然是个辛苦的活。
“哪能天天打扰晚娘,话说我还没有吃饭呢,现在可有吃的?”
老艾摇了摇头,两手一摊。
“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我还以为你今日又不会来,便叫厨房都撤下去了。”
“那算了,我去外面的街市上看看好了,反正也不是太晚。”
今日结束的早,酉时还没过,天才刚黑,宋怀安拎着小灯笼才能从后院晃出了盛府。
盛府正门外肃静凛然得很,但是后门出去没多远就是一条热闹的百味街,宋怀安刚推开后门便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
街市最外面是一处做烧串的小摊,此时那摊边围了不少小不点,都点着脚尖伸着爪子,等着老板把烧串递到他们手里,宋怀安看得眼馋,提着小灯往那人烟稠密的小街走去。
晚间的天气凉爽很多,风也吹了起来,宋怀安不紧不慢的挤入人群,她左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