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叹,穗姑轻轻叩着车壁,车子瞬时停了下来。
下一刻,箱盖赫然被打开。
稚嫩的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明亮的大眼睛里,泛着些许盈光,见着穗姑的时候,竟是瘪瘪嘴,差点哭出来。
“这东西是我自个放的,我还不知道被人碰过吗?”穗姑弯腰,将慕容未知从箱子里抱出来,轻轻掸去孩子身上的絮丝儿。
“师母!”小家伙坐在穗姑的膝上,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师母,带上我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去北地呢?”穗姑问。
慕容未知眨了眨眼睛,答不出来。
义父的真实身份是个秘密,就算是杀了他,也不能说!
“不想说也行,你还是要回去将军府的。”穗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未知,我不能带你去北地,明白吗?”
“是因为太危险。”慕容未知红着眼睛,眼角湿润。
穗姑点点头,“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不适合你去做,留在陵安城,留在萧将军身边,比什么都好!”
“我什么都帮不上,就是因为这样,我心里难受。”慕容未知渴望的东西,跟寻常孩子是一样的。
他虽然聪慧,可也只是个孩子。
“等你长大!”穗姑抚着孩子的小脑袋,“未知,你是个好孩子,要不然大家怎么会这般喜欢你,可是师母要告诉你一个残忍的事实,你这么做只会添乱,对谁都没有好处,明白吗?”
慕容未知点点头,“明白!”
“师母知道,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就好像天下间所有的母亲,都会冲着孩子吼,我再也不管你了,回过头来又把自己的豪言壮语都吃到了肚子里。”穗姑轻叹,“未知,回去吧!”
小家伙垂着脑袋,拢了拢背上的包袱,默默的走向车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摆摆手,“师母再见!”
“回到将军府去,好好的面壁思过,不要再出来了!”穗姑颇为不忍。
可此刻的不忍会酿成大祸,她只能说点狠话,让孩子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他能轻易触碰的。
下了马车,慕容未知抱紧了毛团。
穗姑撩开车窗帘子,“我看着你回将军府!走吧!”
紧了紧怀中的毛团,慕容未知转身朝着将军府的后门走去。
马车根本没走远,小家伙三两步就已经走到了后门。
“师母,一路保重!”慕容未知站在后门。
穗姑放下车窗帘子,冲着车夫吩咐了一声,“走吧!”
马车渐行渐远,慕容未知轻叹一声,摸了摸毛团的狐狸耳朵,“肯定是你一身骚气,让师母发现的,唉……毛团,你真是没用啊!藏都藏不好!”
毛团哼哧哼哧两声,明明是你自己暴露了,还赖我……哼!
不过,师母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去了也帮不上忙。
一声叹息,小家伙放下毛团去推门。
嗯?
推不动?!
小家伙恼了,“谁把门给我关了?”
孙清酒早就走了,自然没人给慕容未知开文。
“追云!”小家伙噘着嘴,“去给我开门!”
追云原是要抱着他飞过去的,可小公子要让他开门,那便……开门吧!
公子开心就好!
门开了。
追云的剑,也出了鞘。
“追云!追云……”
“公子!”
追云一掌拍碎了后门,疯似的追了出去。
那身影挟着慕容未知,已经飞出去甚远,速度快如闪电!
后门的动静,惊动了府里的人。
待守卫冲出来,只看到破碎的后门,再无其他。
府内少了谁,众人心知肚明,没敢告诉萧老夫人,怕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不住这打击。
待萧北望赶回来,只看到面如死灰的孙清酒,以及慌乱无措的萧瑾溪。
孩子,丢了!
整个陵安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却无半点踪影。
清风殿内。
慕容延初皱眉,“萧将军的儿子丢了?”
“是!”李长龄应声,“不知道被谁劫走了!”
“传令下去,帮着一起找,宫里宫外的都不能放过。”慕容延初敛眸,“孩子丢了,当爹的应该很难受吧!”
李长龄行礼,“老奴这就去传令。”
“让丞相也派人找找,城里没有就去城外找。”慕容延初面色冷凝,“朕只是担心……”
李长龄一愣,“皇上担心什么?”
“朕担心有人挟持了将军府的孩子,借此来威胁萧将军。”慕容延初深吸一口气,“若是如此,万一萧将军做错了什么决定,此事将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所言极是,老奴这就让人去找丞相。”李长龄慌忙退出去。
慕容延初想不明白,谁会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手呢?
都说,祸不及子女,罪不涉稚子。
稚子无辜,定然是因为父母之事受牵连。
“难道是皇叔的人?”慕容延初倒吸一口冷气,“皇叔有难,所以需要拿着孩子来要挟萧北望?”
如此,倒也说得通。
但皇叔的性子,大抵不屑拿孩子下手,否则当初她也不会留着慕容延景的性命。
叶曦进来的时候,慕容延初已经命人拿来的棋盘,“曦儿,坐!”
“皇上!”叶曦行了礼,恭敬的落座,“皇上,嫔妾过来的时候,见着外头的侍卫急急忙忙的跑着,到底怎么了?”
“将军府的孩子丢了。”慕容延初落